實際上卻是一個穿著高跟鞋在偏僻的小路上扣下扳機的殺手。
“姐姐。”雲越遲疑地問，“我是誰？”
雲越再傻也沒傻到覺得人家是來報仇雪恨的，仇人是車裏那倆人，而他是碰巧搭上這輛車的路人。
這也太荒謬了。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們是來尋他的，這一切和他忘掉的身世有關。
江黎沒有回答她，淡聲道：“先離開這裏。”
“段清升拖不了多久，傅觀月怕是已經反應過來了。”
“塗岩，你帶著他按照計劃離開融城，我留下來，去處理追上來的蠢貨。”
說完，她變成了一隻漂亮的三花貓，鑽進了路旁的雜草裏。
目送她離開了，塗岩的大掌拍了拍雲越的肩膀，“終於把你找到了。”
與江黎的冷淡不同，他顯得更高興，和雲越很是熟稔的樣子，”你真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雲越搖頭。
見此，塗岩歎了一口氣，“沒事，回到基地，首領會把你的記憶找回來的。”
“基地？”雲越疑惑，他想不起來一丁點關於基地和首領的記憶。
塗岩笑了笑，“你的家。”
他想起剛才雲越看他變臉時不可置信的模樣，手指了指自己的臉，“蜥蜴人。”
蜥蜴通過改變自身顏色來偽裝捕獵，躲避天敵，而他作為蜥蜴人，摻著蜥蜴的基因，擁有變換自身相貌的能力。
“聽江黎說，你把自己當成人類，這真是太幾把搞笑了。”塗岩勾著雲越的肩膀擁著他往前走，沒有江黎在場，他整個人就鬆弛了下來，並不把融城的軍隊放在眼裏，全然忘記了江黎囑咐他的謹慎。
“小狼。”
他叫雲越的名字，見他沒有反應，才反應過來他已經失去記憶了，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恍然大悟：“忘記你失憶了。”
“小狼，你叫小狼。”
原來他叫小狼，所以，他是狼人對嗎？雲越垂著腦袋，餘光瞥見了車旁的屍體。
塗岩注意到他在目光，看著那屍體，得意洋洋地說：“老師新研製的藥劑果然有用。”
“可惜就是太少了，等到實現大規模生產，弄死這些廢物人類不跟碾死螞蟻一樣簡單。”
“小狼，你失蹤的這段時間，老師很想你，等你回到基地了，看到老師最新的研究成果，一定會很高興的。”
雲越沉默，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塗岩的話，那兩個男人的死讓他無法高興起來。
塗岩察覺了他的不對勁，嘴角的笑容斂了下去，他想，小狼在人類裏待太久了，又忘記自己的身份，他怕是得需要幫他回憶回憶。
塗岩鬆開了雲越，他朝地上的屍體走過去，當著雲越的麵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蜥蜴，與普通蜥蜴不同，他長著鋒利的牙齒，濃稠的綠色粘液從他的血紅粗糙的舌頭流出來，散發著令人嘔吐的惡臭味道。
隨著他的移動，粘液砸在地麵上，滋地一聲，石子被腐蝕而翻滾起泡沫，沒一會兒，化為灰燼。
雲越看著那石頭，以為那就是屍體的下場。
——因粘液腐蝕消失。
可他想得太天真了，接下來的畫麵，超出了他的預期。
他看到塗岩鋒利的牙齒刺穿了男人的胸膛，將屍體往半空中一丟，然後張開嘴接下，大口咀嚼了起來。
骨頭被嚼碎的聲音哢哢作響，血肉的腥味更加濃鬱地擴散在空氣裏。
雲越胃裏翻滾，嘔地一聲，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