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塗岩咬緊腮幫,他扭頭看向雲越,將一個黑色袋子遞給他,快速地說:“等下我來牽扯住他們,你找機會離開這,從鬼藤林一直往北跑,進入豐城後會有人接引你。”
雲越接過袋子打開,袋子裏裝著一個小巧的鐵盒子,一支銀藍色的藥劑躺在中間。
“這是什麼?”他問。
”老師讓我帶給你的。”塗岩一邊說,一邊朝從車外開槍以此阻擋對手的靠近,不過他這顯然多此一舉,傅觀月的人將他們前後圍住後,並沒有再采取行動。
塗岩的舉動倒顯得他們如困獸無助,在牢籠中做些無用的掙紮。
“老師說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你把這玩意注射進血管裏。”
所以現在差不多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吧,不然他怎麼就把這藥劑給自己了呢。
雲越看著塗岩沒說話,說實在的,今晚的見麵他留給自己的印象不算好,特別是他當著自己的麵生吃屍體。
雖然隻同行了一路,雲越知道,自己與他是捆綁在一起的,是一夥的。
傅觀月那邊他決計回不去,和獸人待在一塊兒,中間隔著兩條人命呢,這事他撇不幹淨。
自己落他手裏,指定沒有好果子吃。
他沒有退路。
“小狼!”塗岩打完倆槍,一回頭,隻見雲越正握著藥劑往自己脖子上紮。
他的動作幹淨利落,目光平靜,毫不猶豫地把銀藍色的藥液推進了血液裏。
塗岩瞳孔一滯,顯然被雲越的舉動驚住了,他呼吸聲都急促起來,有些慌亂地說:“我忘記和你說了,這玩意有副作用!”
雲越:“……”
你不早說。
雲越拔出針頭,把東西隨手扔掉一邊。
別看他下手快,實際上,心慌得一批。為了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才把心一橫,直接往頸動脈紮的。
他想著塗岩嘴裏的老師應該不會害他,為了讓藥效快點起來,所以就紮血流地快些的地方了。
“什麼副作用?”針頭拔出後,針口位置酥麻地疼,也虧得他愈合能力強,不然換普通人,這一紮一抽的動作,血都得從脖子飛濺出來。
塗岩回答:“不知道。“
在這困獸境地,他突然笑了起來,一掃剛才的暴躁,咧著大嘴,露出沾滿血的牙齒,說:“這才是你。”
這才是他們的小狼。
雲越看著笑得憨傻的塗岩,隻覺得割裂感滿滿,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認清現實,看明白自己的處境,他越發冷靜了下來,也有可能是藥劑起了作用。
不知道是不是自個的錯覺,他覺得自己的血液仿佛在被凍結,大腦的神經繃緊地厲害,讓他顧不得去考慮其他, 唯一的念頭就是從這離開。
頭有些疼,他低頭用力晃了晃,栗發的顏色褪去,變成了耀眼的銀發,在車燈下熠熠生輝。
等再次抬頭時,他周身的氣場變得淩厲了起來,哪裏還有剛才的溫吞與膽怯,仿佛靈魂被人置換,他人霸占了他現有的軀殼。
那雙藍眸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眼睛中生起一根根紅色血絲,在他的瞳孔中纏繞、晃動。
“老師的最新成果,果然厲害。”塗岩忍不住感歎。
不過他的高興維持不了多久,因為對麵的人類得了命令,開始朝他們圍近。
“小狼。”塗岩正色起來,雲越的變化讓他吃了顆定心丸。
他可能逃不出這圍堵,但是他們的小狼可不會兒。
小狼可是他們獸人最引以為傲的殺人機器,是獸地最鋒利的刀。
塗岩拉開了車門走了出去,他變回蜥蜴身。
醜陋高大的蜥蜴人讓人類停下了進攻的步伐,眾人望著不遠處和車一樣大的蜥蜴人,臉色難堪到了極點。
負責此次抓捕行動的張冰連忙聯係正朝這邊趕過來的上級,“上校。”
“情況有些不對勁。”
張冰看著那無法被子彈打穿皮囊的蜥蜴人,吞了吞口水,“這蜥蜴人和我們以往見到的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