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過得萬念俱灰,在沈琴住院期間,安思危白天上學,兩個姑姑來輪流幫忙,晚上她堅持自己看護陪夜,悉心照料。
出院後,沈琴感覺自己恢複得還行,想著總不能太麻煩婆家,便和安思危商量自己一個人在家也是可以的。
安思危說什麼都不答應,就在一籌莫展時,沈琴的至交亦是幼兒園的園長來家裏探望,提出讓沈琴回到幼兒園。雖然不能繼續工作,但白天可以在園裏待著,那個地方熟悉又有其他老師照看著,總比在家裏天天發呆的好。
接受了這個提議後,安思危每天早上先把沈琴送去,放學後再把她接回家,從來都是一分鍾不敢耽擱的。
因為她怕媽媽等急了,怕媽媽一不小心會摔倒磕碰,怕園裏的人都走了媽媽一個人會孤單。
這樣漫長的日複一日,再艱難她都不覺得累,隻要最重要的人還在。
就算母親看不見了,她還是她的眼。
此刻,暮靄褪去,晚霞燒紅了整片天空。
淩初坐在車裏等著綠燈亮,漫不經心地朝窗外瞥了一眼,看見馬路對麵的少女牽著一個拄著盲人拐杖的『婦』女,正在小心翼翼的過馬路。
她們朝這個方向慢慢走來,不知說了什麼,少女揚起嘴角笑了。
那一刻,所有的路人都仿佛憑空消失了般,少年的眼裏就隻剩下那抹笑了。
原來,她也是會笑的。
原來,她還能笑得這麼好看。
第9章
“學長,請問安學姐在嗎?”
“安學姐?”淩初在走廊上被叫住,他回頭眯眼打量來人,不懷好意地問:“哪個安學姐?”
男生長得白白淨淨,說起名字時臉上有可疑的紅暈,“安思危學姐。”
淩初“噢——”了一聲,往教室裏頭看了眼,那張座位上空『蕩』『蕩』。
他突然起了壞心,裝作好奇的問:“你哪個班的?”
男生如實答:“我是高一二班的。”
“找安學姐有事?”
“我……”男生紅著臉,頗靦腆:“有點私事。”
可以啊,學弟都追上來了啊。
“安學姐是不是不太好說話?”男生怯怯地問。
“她不是不太好說話,她是太不好說話。”淩初放慢語速:“聽明白了?”
一座會移動的冰山,還沒開口說話呢,人就被凍住了。
男生暗暗給自己打氣,繼續探聽:“學姐平時喜歡喝什麼飲料?『奶』茶喜歡嗎?”
“沒見她喝過。”
想來這麼甜膩的飲品她是不喜歡的。
“那她喜歡吃什麼零食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沒見她吃過。”
想來如此高冷的班長大人怎麼會在教室裏頭吃零食呢。
小學弟感歎一聲:“……佛係學姐啊。”
“你想追她?”
“也……也沒有……”學弟一驚,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我跟你說。”淩初刻意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她有男朋友了。”
“啊!”小學弟瞠目結舌,難以置信,“怎麼……怎麼可能!我都打聽過了……”
他相當震驚,滿臉寫著他的安學姐怎麼可能會有男朋友!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是誰啊?”
淩初勾唇一笑:“我啊。”
小學弟一副踩到狗屎的表情。
這時候安思危沿著走廊過來,倆人打了個照麵,學弟很受傷的跑開。
她不明所以,在看見淩初得逞的笑意後,直覺一定沒好事。
“安學姐。”
安思危抖落一地雞皮疙瘩,不知道這人今天又是吃錯了什麼『藥』。
淩初倒也沒提剛才小男生的事情,隻興趣盎然的打量她。
安思危是屬於看一眼就能被記住的長相,也難怪有人不怕被凍死想靠近這座冰山,勇氣可嘉啊。
在淩初心裏從來就沒有什麼美女的標準,看得順眼就行。
可他向來看誰都不順眼。
直到見了安思危,他下意識地就知道如何去定義一個女生好不好看了。
紮馬尾的時候要把額頭全『露』出來,能經受得住整張臉一覽無遺的,那才是真的好看。
從鵝蛋臉到精致的五官,她美得不張揚,卻帶有幾分古典韻味。
可能,這就是她與別人的區別。
連淩初自己也未曾發覺,不知什麼時候起安思危在他心裏成了一個定義美的標準,然後就再也沒有其他人到達過這個標準。
少女坐回位子上,從書包裏扯出那件白襯衫,一言不發的甩給他。
“洗好了?”淩初接過抖了抖。
襯衫洗得很幹淨,鬆鬆軟軟的,香味也是熟悉的。
咦,熟悉?
他湊近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