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散的走進來一些人,他們虔誠地在耶穌麵前禱告,將所有的希望交付於上帝。
安思危能感受到淩初隱藏著的悲傷,正在一點一點的,蔓延進她身體的每個細胞。
雖然難忍,可她願意與他一起承受那些生命中難以承受的一切。
所以她接受了這個音符,平靜地說:“你知道嗎,再遠也終會有相見的一天,就如再長的故事都會有結局一樣。”
淩初眼神動容,在安思危麵前他從來就不需要多說一句話去解釋,因為她全都懂。
她不會追問原因,她給他時間和空間,總有一天他可以坦然地與她述說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他可以直麵心中所有的悔恨,然後放下。
“淩音喜歡彈鋼琴,所以最喜歡的就是這條音符手鏈,是家人為她特別定製的五歲生日禮物。”似乎是怕驚醒到上帝,教堂裏他的聲音又輕又柔,“我想她也會喜歡你的。”
安思危淺淺一笑,“我不信教,可我相信這個世界有上帝,所以我也相信爸爸在天堂過得好好的,他在看著我們,用一個特別的方式保護著我和媽媽。”
父親的音容笑貌永遠停留在了她六歲的回憶中,停留在曾經的相片裏麵。她現在長高長大了,父親卻還是原來的模樣,年輕又英俊,一點兒都沒變。
淩初專注地看著堂內的十字架,虔誠起誓:“我願意用我的一切向你的父親保證,我會護你一生周全,這個世界上隻喜歡你一個人,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如果做不到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
她看著他的側臉在這莊嚴靜謐的教堂內都變得神聖起來。
“不許『亂』說。”安思危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我不要你受到任何懲罰。”
淩初撫著她的臉,伸手撥了撥她耳鬢的發絲,“我知道我無論怎麼活,那個世界裏肯定有你。”
安思危的心有些發疼,如果可以的話她多想時光倒流,回到初相識的那一天。
他們在教學樓的走廊擦身而過,那是距離最近的時候。
她一定不會再裝作沒看見他,她一定會像現在這樣主動擁抱他。
“不要再什麼都一個人扛了,把你的苦痛和悲傷分我一半,現在的我做不了什麼,可是我希望能夠替你分擔一半。”安思危的聲音透過他的胸膛,紮紮實實抵進心髒,“我們一起考大學,一起讀書,一起畢業,我們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直兩個人在一起。”
到底是什麼魔力?
從原本隻是想靠近,結果卻喜歡得再無辦法。
從一個厭世的自己變得開始期待每一天,開始憧憬起與她的未來,這到底是什麼魔力?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
安思危仰起頭,臉紅紅的問:“什麼時候?”
“你特別瞧不上我的時候。”
“哎?”她心虛,“有嗎?”
“我是第一次見到那麼不加遮掩鄙視我的眼神。”淩初回憶起當時當景,笑意漸濃,“別人討厭我都是躲著的,你卻一副學霸看不上學渣的樣子,特挑釁。”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現在裝失憶症還來得及嗎?
“你說,你怎麼就能跳過我這麼帥的一張臉?”
換做別人講這句話,安思危一定會覺得對方有『毛』病,但淩初不一樣,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幀畫麵好看到甚至都可以在影院的大熒幕下播放,他是站在了顏值界的巔峰。
安思危必須得承認,曾經認為看臉這麼膚淺的事,如今她也已然掉進了這個膚淺的坑裏,再也爬不上來了。
午後風和日暄,倆人走出教堂,安思危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嘖嘖,這皮膚比小姑娘還細嫩呢。
“所以你這是出賣『色』相嗎?”
“不然怎麼勾引你喜歡上我?”
安思危:“……”
哪有出賣『色』相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淩初板上釘釘地說:“所以,戴了這跟項鏈,從此就是我淩家的人了。”
“……”等等,她差點就這麼上了賊船,“出賣『色』相和成你家的人並沒有直接聯係啊。”
“對吧,你也是覺得少了點什麼吧?”
安思危想不出,『迷』茫的問:“少了什麼?”
他得逞一笑:“我不介意再給你蓋第三次章。”
一開始她沒明白什麼意思,過了會兒才捂著臉說:“你可別叫惡魔淩了,改名叫『色』魔淩吧。”
淩初:“……”
趁他沒反應過來之際,少女已偷偷跑遠。
“安——思——危——”
他追上去,從背後將她抱起轉了幾個圈,少女的笑聲揚在日光下,這樣的青春羨煞多少旁人。
安思危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早戀,她還會和淩初早戀,多麼不可思議啊。
很多年後回頭望一眼,他們竟然談了這樣一場甜得轟轟烈烈的初戀。
青春,從未被辜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