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1 / 2)

弦被撥動,輕聲說:“張老師,您能不能把他的那張誌願表給我?”

“行,我回去找出來了給你。”

老張爽快的答應,都高考完了,自然也就不再管他們談戀愛的事情,何況,淩初人都不見了。

每一天,安思危都會忍不去住想,如果淩初在的話又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一起去參加高考,一起倒數著放榜的日子,一起過高中最後的一個暑假,若是今天他也在這裏,一定會更熱鬧一些。

“安思危。”寧越澤舉杯走來,真誠的說:“祝賀你。”

“謝謝。”安思危與他碰杯,“也祝你北上前程似錦。”

寧越澤沒有留在申城,去了北京的高校。

他莞爾,“到最後還是輸給了你。”

她淡淡苦笑,“我也沒有贏。”

原以為這場青春誰都沒有辜負,卻到底還是輸了,輸得慘烈,且一敗塗地。

在以後的回憶裏,青春獨獨少了一個結局。

“你們倆怎麼喝飲料呢?換酒換酒!”韓瑞拿著酒瓶子圍上來,攬住倆人的肩膀,激情的說:“有競爭才有進步,人生沒有永遠的對手,隻有朋友!來,讓我們為做永遠的朋友幹杯!幹杯!”

韓瑞考得還可以,上了本城的二本,他爹要求不高隻要他考上大學就行,如今他也算完成了使命,整個暑假在瘋玩。

“幹個頭啊!看看你都喝成什麼德行了!”甘棠拉起韓瑞,命令一聲:“別勾著安思危,你這分量重死人!”

“對對對,我不能碰著安思危……”韓瑞即使喝醉了,也下意識地反應道:“不然淩初那家夥又得吃醋瞎嚷嚷!那家夥最討厭!”

甘棠拿過他的酒瓶子,“是,最討厭。”

韓瑞眯眼“咦”了一聲:“那家夥人呢?怎麼還沒來啊?”

四周的氛圍依舊高漲,隻是氣流到他們這邊就好像靜止了一般。

寧越澤沉著嗓子:“走,我帶你醒醒酒去。”

“哎,你要拉我去哪裏啊?”韓瑞掙紮著,“我還要等淩初呢……”

他的聲音被寧越澤拖得越來越遠,可是安思危的心卻越來越疼。

“明天……我也要走了。”甘棠艱難地說出口,回想起這一年的點點滴滴,分外不舍得。

很早前就知道父母會送她出國的決定,她也是無異議的接受,可現在卻留戀這裏的一切。

她想起拓展集訓的那一晚,淩初、寧越澤、韓瑞、向景滿,站在樓下喊她們的名字,少年們的姿態意氣風發,臉上揚著“老子天下第一帥”的得意勁兒。

淩初的眼裏隻有安思危,看著她的時候全是能把白雪融化的溫暖笑意,原來年少的愛情是這樣的,能改變一個人。

她一點都不嫉妒安思危,隻是遺憾於自己的青春平淡如水,所以更希望倆人這段年少的愛情終有一日能開花結果。

飯店外,夏日的夜風帶著幾絲白天的悶熱和黏膩,可現在她們的心都是涼的。

“我們問過很多人,包括鍾叔張姨,他們隻說淩初被接走了,那我們猜就是去他爸媽那邊了吧?一定是有原因的,隻是來不及和你說,你不要怪他,也許他很快就回來了呢?”

盡管知道這是一番自我安慰,但甘棠還是不忍心看著安思危難過。

這是淩初喜歡的人,他現在不在,他們就要替他保護好喜歡的人。

“你要等著他。”甘棠看著安思危,語氣堅定:“你一定要等著淩初,他會回來的。”

安思危站在飯店的門口,望著眼前的車水馬龍,喇叭一聲聲地按著,綠燈一跳,過馬路的人群川流不息。

這是稀鬆平常的一幕,可她知道總有一天會在如同這樣的一幕中,等到他。

未來的某一天,也許是明天、後天,總會有一天,然後在某個地方,某一時刻,她會一眼看見他。

“我知道。”安思危的聲音融在這個夏夜中,“我知道他會回來的。”

甘棠拚命點頭,“嗯!他那麼喜歡你,他一定會回來的!”

這是淩初離開後,安思危第一次『露』出一點淺淺的笑來。

甘棠看到她唇邊的弧度,不忍驚動,用著極輕的聲調說:“因為你是安思危啊,是淩初的全世界啊。”

這句話伴著夜風吹來,安思危唇邊的弧度又上揚了一點。

這年夏天對所有人而言都將是一份獨家記憶。

※※※

大學裏安思危讀的是建築,卻和英語係的薛潔清、熊貝分在了一個宿舍。

倆人都是外向的女生,偏偏她人如其姓喜安靜,冷冷淡淡從不與誰深交,又頂著高考狀元的頭銜,給人無法接近的疏遠感。

而大一也是她最寡言少語的一年。

安思危有一根項鏈,每天去洗澡前都會摘下來,小心翼翼地放進盒子裏,連薛潔清這麼粗線條的人都看得出她很珍視那條項鏈,都不願意讓肥皂水碰到它。

樣子也有點特別,是個音符吊墜。

有次薛潔清還問安思危這是在哪兒買的,安思危沒有回話,她也是覺得有些自討沒趣,後來便再沒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