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位置。
盡管殘酷,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時代,
每個人都在拚盡全力的奮鬥當下,每一個努力生活的人都將被陽光照得閃閃發亮。
安思危很少有時間在這樣一個清晨看一看這座城市,
兩邊寬闊的街道被打掃的幹幹淨淨,早晨七點上班族們趕往地鐵開始新一天的奮鬥。
她穿過一條狹窄的小路,
那邊的早餐鋪子前已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有剛打完太極拳的大爺,
也有正準備去買菜的阿婆,大家用方言聊著家長裏短,親切又熱鬧。
安思危看了眼鋪子的招牌,
大餅油條豆漿粢飯糕,申城人喜歡的早餐中的“四大金剛”,她打算一會兒買點帶回去,淩初一定很久沒有吃過了。
走出小路,
再過一條斑馬線,
腳步停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前。
冷風帶著寒意呼呼地刮過,
安思危攏了攏身上的大衣,走了進去。
富麗堂皇的大廳開足了暖氣,外頭跟裏麵真是成了兩個世界。
她徑直往裏邊走去,那裏有一處地方是專供客人閑聊喝茶的,而她要找的人已坐在了那兒,身旁還放了一個黑『色』的行李箱。
她在位子上坐下,令對麵的人愣了好一會兒。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想在這座城市找一個人,不是那麼難的事。”
梁兮冉沉默,她隻見過安思危三次,對她的印象仍舊停留在前兩次的平靜和從容上。
不管是第一次她突然上前抱住淩初大喊“surprise”,還是第二次她故意當麵把十年前的事情說出來,安思危的表情永遠都淡的很,仿佛隻是一個看戲的人,始終沒有將自己置身其中。
然而這一刻,她的突然出現卻帶給了梁兮冉從未有過的壓迫感,雖然她看起來舉手投足間還是那麼的優雅,可是她的眼神變了,不再是一個局外人淡漠無關的眼神。
“淩初把什麼都告訴你了?”
“這與你沒有關係。”
聽見這一句梁兮冉笑出了聲:“你和他還真是一個語氣啊。”
也許,相愛的人連說話時的語氣都一模一樣吧,雖然可能連他們自己都未發覺。
安思危是個不喜歡浪費時間的人,簡潔明了的說:“我來找你是想和你做個了結。”
“我們之間有什麼需要了結的嗎?”梁兮冉捧起熱茶喝了一口,狀似苦惱道:“和我有關係的人是淩初。”
“你指的關係是未婚妻嗎?”她直言不諱的問。
梁兮冉看了看她,“未婚妻”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就跟笑話一樣。
“我以為梁小姐至少是一個聰明人,至少從前看不清但現在能看清的聰明人,因為裝傻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安思危挺直背脊,坐姿優雅,語速不疾不徐:“所以,梁小姐在這幾年裏扮演了這樣一個角『色』,你快樂嗎?”
她猛地一怔,將麵前的茶杯推了一推,因為慌『亂』導致紅茶溢出杯口,梁兮冉抽出一旁的紙巾擦了擦桌麵,茶漬暈染上純白的紙巾,她的動作由快到慢,然後停了下來。
“快樂嗎?”她自言自語的反問,隨後諷刺般的搖了搖頭,“我一直告訴自己,他不喜歡我也沒有關係,隻要守在他身邊的人是我,那就足夠了。可人終究是最貪心的動物,我也想要他喜歡我啊,說什麼沒關係都是自欺欺人的,我以為時間久了他總會有喜歡上我的一天,可我等啊等啊,還是沒有等到。”
“我知道他有喜歡的人,我撞見過他偷偷拿著照片在看,那時候我真的好羨慕好羨慕照片上的女孩子,為什麼隻是對著照片就能讓他笑得那麼溫柔,可他抬頭一看到我,眼裏隻有連掩飾都懶得掩飾的厭惡。”
梁兮冉又抽了一張幹淨的紙巾包住剛才髒了的那一張,“你知道ptsd嗎?”
這個問題先前寧越澤也問過,安思危回去後在網上查了很多關於ptsd的症狀和案例,當了解的越多時,她越心痛眼睜睜看著淩音遇害時什麼都不能做的淩初。
而現在當梁兮冉這麼若無其事的問“你知道什麼叫ptsd嗎”,安思危根本無法原諒傅瑀對淩初的所作所為。
“實際上他的病情在住院期間得到了很好的治療,症狀有明顯的減緩,但是淩伯母總是不放心,所以找到了我,而我為了能夠留在淩初的身邊,我一直在騙他的母親,我說他的情緒還是很反複,我說他看起來很正常但那些都是偽裝的,淩伯母當然相信,因為我讀的正是心理學專業,主攻的就是這一塊。”
梁兮冉靠回椅背上,似在回想說:“他的母親是一個非常、非常強勢的女人,你沒有見過你不知道,那時候的淩初根本無法與她抗衡,是為了保護你吧,所以他不能回來找你,但是我真的沒想到淩伯母會被『逼』瘋,因為再怎麼樣也不會讓自己的親生父母一無所有,要說可怕,淩初比他的母親還要可怕。”
“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