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危笑得眼眉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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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初在收到這條微信的時候,他正走入一條狹窄的弄堂裏頭,這邊的房子非常老舊,又矮又擠,磚紅『色』的牆麵斑駁脫落,自行車隨意的橫著讓人不太好走路。
走進弄堂深處,他在一個號碼牌前停下,接著從褲袋裏『摸』出一包煙,隨手敲出一根來,抿在唇間,點上。
然後回了一條微信過去,冷峻的麵容終於有了一秒鍾的柔情。
他現在很少抽煙了,特別是在安思危麵前,基本不會抽,她倒不會說他,隻是淩初不喜歡身上有著煙草味道去抱她。
這一片很安靜,香煙夾在食指和中指間一點點滋滋燃盡,不遠處傳來走路的聲音,隨著來人越走越近,他將煙頭掐熄丟進了垃圾桶內。
走來的平頭男人穿一件洗得發白的夾克衫,因為冷他的步子有些急,手裏拎著塑料飯盒,看樣子是還沒吃飯。
他看了看淩初,注意到這個人與周邊的環境格格不入,所以他小心翼翼又很謹慎的看了一眼,覺得應該不是找自己的,然後準備走入樓梯間。
“不記得我了?”淩初突然在他身後開口問。
男人狐疑地回過身,“我不認識你。”
“我們見過?”
男人眼神渾濁,他盯著淩初看了好一會兒,但依然想不起是誰。
這樣看起來高高在上的人,也不是他能認識的。
“17年前,那個倉庫裏,我們見過。”
“是你!”倪軍猛地瞳孔睜大,他不敢置信極了,聲音都在哆嗦:“你……你就是那個跑走的小孩兒?”
那個時候淩初才十歲,過了這麼久倪軍認不出他也正常,隻是怎麼都沒想到他會來找他。
還是在他出獄的第二天。
第67章
“知道你出獄了,
所以來找你聊聊。”他的聲音聽不出是在威脅還是恐嚇,
抑或蘊含著其他的情緒。
倪軍壓根沒想過還會再見到淩初,如今的模樣和當年的印象無法重疊起來,
十歲的小男孩在當時能有什麼殺傷力,然而現在不同,他不僅身高輕鬆碾壓了倪軍,
周身更是透出一股令人畏懼的強者氣息,仿佛隻要一個不爽就能隨時隨地了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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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軍以為是來找自己算陳年舊賬的,慌張解釋道:“你的妹妹不是我殺的。”
“我知道不是你殺的。”
“我……我隻是當初參與了綁架你們,
是曹平指使的,
我以為他隻要錢,
沒有想到還要你們的命,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他說得急,想竭力撇清所有與這件事有關的幹係。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
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曹平在將刀刺向淩音之前,
說了這樣一句話:“告訴淩致遠,
他的罪孽今天全都報應到了他女兒的身上。”
這句話夢魘般的糾纏了他整整十七年,淩初至始至終都忘不掉。
“你不知道?”倪軍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震驚。
他諷刺的扯了扯嘴角,“沒有人告訴我。”
淩致遠不會說,傅瑀更不會說,而曹平*屏蔽的關鍵字*,
唯一可能還知道真相的人就是在監獄中的倪軍,
所以淩初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看出倪軍的猶豫後,
他問:“不想說?”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
“在我這裏過不去。”淩初冷冷的打斷他的話,“如果你不想說,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再把你送進去。”
倪軍坐了17年牢,好不容易能夠重獲自由,他當然死都不想再回到那個灰暗的不見天日的地方。
淩初也曾想過,等倪軍出獄要如何折磨他,雖然他不是主謀,但作為幫凶也是罪有應得。
那麼『插』在淩音身上的那幾刀他該還給誰?
曹平*屏蔽的關鍵字*,讓倪軍替嗎?
如果現在是孤身一人,他一定不會考慮這麼多,但是他有了安思危,所以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不能靠衝動來解決問題。
“我不想要你的命。”
淩初看了眼髒兮兮的紅磚牆上畫著幾個手牽手的小人兒,不知是哪個頑皮的小朋友用水彩筆畫在了這上麵。
讓他想起了淩音以前也畫過類似的圖案,雖然畫得醜萌,但是一家人在一起的畫麵特別的溫馨。
他說:“我隻想要一個真相。”
倪軍拽緊手中的塑料袋,窸窸窣窣的聲音泄『露』了他此時膽怯的心情,但是淩初給了他一條生路,隻要他能把一切都說出來。
“曹平和淩致遠是高中同學,你們家——淩氏集團最開始是做醫療器械起家的,而曹平是xx醫院的外科主任,經銷商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