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很害怕,可能偷偷哭鼻子了。

叔叔怎麼能丟了他,不要他呢。

“……沒有不要嫣嫣。”段棋鋒望著幹淨的床鋪,像是看著昨晚蜷縮含著淚睡的小孩,低低說:“叔叔不該生你的氣。”

可為時已晚。

這天清晨康嫣離開,村子裏誰也不知道康嫣去哪裏了。康嫣手機一直關機狀態,段棋鋒回到市裏憑著手段關係,最後在監控看到康嫣上了一輛去市裏的公交車,但是下車在什麼地方卻沒有被拍到。

鄉村路長,監控死角是常事。

“……老板,問過售票員,對方說對康嫣有印象,因為氣質好長得跟明星似得,說康嫣在南郊村那站下的車。”老凱說到這兒有些為難,搖頭說:“南郊村那站路,前後四公裏都沒有監控,還有十字路口,車來車往的查不出康嫣最後去哪裏了。”

康嫣就像是在這個世上消失了一樣。

小六心裏後悔,垂著腦袋,想跟老板說點什麼,一抬頭看怔愣住了。

他從沒見過老板這樣,不是暴怒也不是生氣,像是後悔和難過,他看不明白,隻覺得老板神色太悲傷了。小六有些想哭了,康康你快回來吧,老板離不開你,他是愛你的。

……

四個月後,雲城。

雲城一麵環山,城市內有河流流過,氣候溫和,作為準一線城市,經濟發展迅速,加上城市曆史文化底蘊深厚,不管是宜居還是工作創業都是適宜的。

六月的天,已經有幾分夏天炎熱的影子。

不過靠近南麵要涼快許多,離山近,還有水,徐徐吹著風,不顯炎熱。這裏一年前政府劃了一塊地,蓋了一座文藝氣息濃鬱的街區,裏麵各種手藝精巧的店鋪,什麼手工陶瓷、刺繡、絲綢、書店、工藝品等等,打算做做宣傳,吸引外地遊客和本地遊客,將南郊這塊偏僻的地方打造成旅遊文藝氣息的地方。

開業沒兩個月,這裏人流漸漸起來,已然成了雲城網紅街區之一,晚上還有街頭藝人唱歌。

街區中央街道有一家工業風格裝修的二層樓,從外頭看就是紅磚,掛了一塊木質牌子,黑漆刻了兩個字——畫坊。

中午十一點半,門口架著攝像機,記者正對著攝像介紹畫坊,不由吸引了不少遊客駐足。

原來是個展覽館,哦,今天開業,副市長都請動剪彩?

看熱鬧的紛紛駐足,私下討論,一聽今天門票不要錢,隻要身份證就能進入,不過限流。有些人不趕時間就想進去看看熱鬧,圍在外頭,等剪彩開張在進去。

沒一會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邊上,攝像對準了車門。保安維持秩序開道,眾人伸著脖子往轎車看去,後車門打開,先下來一位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哦,原來還有老外啊,有人插嘴說著老外是油畫的本家,難怪副市長也會來。

其他人說不知道畫個啥。有人笑說一會進去看看就知道了。還有人笑說這老外怎麼也禿頂,該不會是英國的吧?

攝像師聽見沒忍住笑了,今天台裏派過來采訪,知道有個新銳青年畫家。攝像師目光掃了眼那外國人稀疏的腦袋,想說這名頭吹的太過了,什麼新銳年輕畫家?這外國人怎麼看也得四十了吧?

記者做過功課,知道麵前這位外國人姓伯特,是新銳青年畫家的代理人,很厲害的推手,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那位畫家從默默無名到現在嶄露頭角,今天的畫坊開張,這位畫家的畫作可是主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