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並未言語,隻是淡淡的笑了笑,繼續朝走著。而芙映則是攙扶著她,提著燈籠替她照亮了腳下的路。
二人一路行至長廊上,快到拐角處時,卻忽然閃出了一抹身影。芙映忙將燈籠一揚,照亮了來人。
女子正微垂著頭,一身宮女的裝扮。
清淺一楞,正想開口說什麽時。女子卻猛的擡起了頭,眸色深幽的看著她。
眼前的女子,正是夏竹煙。
芙映一個激靈,忙護在了她身前。竹煙卻是淡然一笑,“無需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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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熙宮……
清淺已命芙映將殿內的宮人都撤了出去,並加強了守衛。
內殿中,竹煙看了眼一旁的芙映,淡淡道:“蘇清淺,我接下來的話是與連澈有關,所以我想與你單獨一談。”
聽得她的言語,芙映頓時激動了幾分,“娘娘,千萬莫要相信她。如今皇上親征不在宮中,她選擇此時來見娘娘,必是另有所圖。”
竹煙眸光挑向一臉激動的女子,隨即轉回清淺,莞爾一笑,“斷空峽遇襲。”
清淺心中一頓,看向了竹煙。今日她才從連彥處得知遇襲一事,如此機密之事,夏竹煙竟也知道,而且能準確的說出地點。想來她必然是知道其中的情況。
猶豫了片刻,她看向一旁的女子,“好芙映,你且先下去。我要與她單獨談談。”
雖說芙映有千萬個不情願,但見清淺態度如此堅決。她也不得不先行退下。臨走之時,她沈聲道:“若是我家娘娘有任何閃失,你今夜必命喪在此。”
待內殿隻剩她們二人時,竹煙在圓桌旁坐了下來,輕笑,“難得竟有人對你如此忠心。”
清淺淡漠的瞥了眼她,並不想多說廢話,“你是如何出來的?”
這女子本應是被連澈放逐出宮,囚禁了起來的。
竹煙微微一楞,模棱兩可的應道:“你認為是連曦,還是宿冷離?”
清淺微沈了眉眼,嗓音冷寒了幾分,“連曦與宿冷離本就是一夥的。如此說來,你是徹底背叛了連澈?”
“若果真如此,我此時又怎會冒死來宮中找你?”竹煙唇角一揚,嗤笑。
看著眼前一臉疑惑且帶著些許冷漠的女子,她沈聲道:“蘇清淺,我可以將連曦與宿冷離的計劃告知與你。”
稍稍頓了頓,她繼續道:“但信與不信,選擇在你。”
清淺靜靜的凝著她,探道:“你為何要告訴我?”
竹煙卻是輕轉了目光,開始環過清淺的內殿。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副眼前女子的畫像,從行筆畫風上看,她知道是連澈所作。
目光移向書案,上麵擺著的是那人慣用的文房四寶。而再向裏探去,那屏風後的雕花木架上,正掛著那人的常服。
拉回視線,她看向了清淺,眸中並無一絲波瀾,“蘇清淺,我之前害你差點丟了性命,且失了孩子。而又是間接的因為你,我的孩子也夭折了。”
“這輩子,我不想與你再有任何往來。但我卻仍然愛著他。”微低了頭,她自嘲的笑了笑。
擡起頭,她繼續道:“斷空峽乃是一處天險,是大軍通往未崖縣的唯一道路。連曦在斷空峽埋伏了三萬精兵,欲死守此處。若是大軍強行進入,必將損失慘重。”
“即便是十萬大軍,也會全軍覆沒。”
清淺輕瞇了眼眸,仍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此時一臉沈寂的女子,狐疑道:“你告訴我這些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