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麵對帝都那些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這女子卻絲毫不為所動。在歷經了一係列命途上的變故之後,林詩喬主動向太後請旨,願褪卻一身華服以粗茶度日,前去看守連澈為成泰所修建的將軍塚。
如此碧玉之年卻得孤守空墳,太後惋惜之餘更因憐喜之心未曾恩準她的請求。待林詩喬身子全然康健之後,太後便將她一直留在了宮中至今。
剛過早市不久,喣暖的淺陽仍盤恒在雲層之後,天幕亦是輕沈如棉。不少頗具特色的攤販前人群尚未散盡,但進出帝都的商隊卻已緩行在街頭巷尾,為帝都的繁華之景平添了一份色彩。
將手中的紙張輕折而起,清淺附在芙映耳際淺淺低語了幾句。看著眼前快步離去的女子,她再度將手中折疊成塊的紙張壓了一壓,而後放入了隨身而帶的錦包中。
眸色輕凝之餘,女子終是邁開步履朝挽晴樓的正門緩移而去。
縱使有人極善掩藏喜怒心性,且琢磨不定。但同是作為女人的清淺又如何不得看出,林詩喬這女子並不似她展現出來的那般淡然無求。
雖然隻是一記眼神,一抹淺笑,可清淺便能知曉這女子愛慕之人,正是九王爺連彥。可連彥乃是世襲王爺,身份何其尊貴。
且不論他與清洛的夫妻之情甚為和睦,隻是在這幾年內,他們便已有了一兒一女。
即便日後連彥尊太後之意納娶新妃,林詩喬也絕無嫁入之機,哪怕她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擡腳跨入挽晴樓的大堂,清淺眸色淡淡的輕掠而過。此時的大堂內,已是座無虛席,而小二更是熱情的迎了上來討笑道:“姑娘來得不巧,今日恰逢王母誕辰,有不少從其他州縣而來的香客前往天妃宮上香。這一時半會怕是沒有位座,姑娘還是上別處看看吧。”
聽得小二此言,清淺微挑了眉梢。這店小二見她隻身前來,甚至都不曾過問自己予以何為,便果斷的請她離去。恒古以來,哪有這般做生意的人。
作狀環顧了一番四周,女子淺淡之語中凝了一絲輕責意味,“你這小二好生奇怪,本姑娘是和朋友約在此處見麵,你這是要阻攔我進去尋她不成?”
雖隻是稍眾即逝的一瞬,但清淺還是從他眼中探到了一抹而過的錯愕之色。輕揚唇角,小二以笑而掩,隨之略顯謹慎的開口道:“不知姑娘要找的是哪位?我這就引姑娘去。”
未有遲疑,清淺即刻從袖中掏出了一錠銀子遞至他麵前,“林詩喬,林姑娘。我本是與她一道前來,但路上有些事耽擱,便讓她先行到此。”
眉眼含笑的接過女子遞來的銀兩,小二左顧右盼的將之收入懷中,而後輕聲道:“既是如此,我這便引姑娘前去西林雅間,姑娘請隨我來。”
挽晴樓乃是帝都三大富商合夥所建,除卻瓊華飛宇的外觀之景,樓內更是奢華瑰麗。
此樓共有五層,那四麵而來的繁花旋梯便可一並通向各層懸滿華美燈籠的扇形雅間,而樓內中央的那座圓形露台,則是歌舞聲琴之處。
如此之景,竟是融聚貫通,卻又各為所隱,乃是自成一脈風雅頤情。
看著轉身離去的小二,清淺快步緊隨而上。待她一路穿過挽晴樓的大堂時,眸光亦是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圍坐的客人。
此時,小二忽的頓住腳步,轉身朝身後的女子道:“姑娘請隨我上樓。”眼梢輕凝之餘,清淺淡然一笑予以回應。
這挽晴樓果然不簡單,就如大堂內的眾人到為她引路的小二,亦是無不透著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