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了十個小時,太陽落山,濃烈的火燒雲燃燒了半邊天空。
幾個人下車休整,陸行舟靠在車邊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塞進石飲羽嘴中。
顏如玉拿著地圖研究半天:“我們好像到這裏了——碎星穀。”
雲烈:“紮營吧,這裏相對安全。”
顏如玉好奇:“安全?你來過這裏?”
“嗯。”
幾個人升起篝火,夜幕已經完全降臨,火焰上煙霧升騰,漫天繁星懸掛在澄澈的夜空中。
陸行舟坐在火堆邊,看著手裏的羅盤,指向一個方向:“那裏惡魔最多。”
石飲羽微微閉上眼睛,調動精神力感受周圍的魔氣,半晌,睜開眼睛,點了點頭。
陸行舟低聲問:“當年你為什麼會離開蚩妄山去第六天城?”
石飲羽摟著他低笑起來。
陸行舟:“笑什麼?”
“笑你明知故問。”
陸行舟覺得自己巨冤:我知什麼了?
石飲羽親了親他的臉頰,輕聲道:“我進蚩妄山是因為走投無路,離開是因為太想你了。”
陸行舟臉頰有些發熱。
顏如玉低頭玩手機遊戲,仿若不經意地將聲音調大了一點。
在她聒噪的遊戲BGM裏,石飲羽低柔的聲音在陸行舟耳邊說:“蚩妄山裏惡魔叢生,但也機遇叢生,我幾乎每天都在戰鬥,我吞噬的對手越來越多、級別越來越高,我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大,也越來越想你,所以我就出去了,可是外麵已經滄海桑田,我以為你會輪回,所以去閻王殿想找你的轉世,和判官發生了點衝突,發現你不在生死簿上。”
陸行舟笑起來:“所以你把判官掛在房梁上了。”
“當時也是氣急了,”石飲羽道,“他因為魔主算計了陰天子而痛恨所有魔物,語出不遜,我一急,就動了手……”
“那件事情,確實是我們的錯。”雲烈突然出聲。
陸行舟疑惑地抬眼看去,穿過跳躍的篝火,看到雲烈坐在火堆另一側,絕美的雙眸在火光映照下泛著陰鬱的暗光。
雲烈平靜地說:“當年我入魔,被鎮在聖塔之下,周圍方圓百裏設下針對魔物的禁製,太華不能靠近,所以找了閻羅,閻羅雖然破開聖塔,卻也被聖塔重傷……這件事,我們永遠虧欠冥府。”
陸行舟開玩笑:“給閻羅介紹個對象來彌補一下?”
雲烈怔住。
陸行舟茫然:“怎麼了?”
“我已經心有所屬,不能嫁給他。”雲烈語氣溫柔而又堅定。
“……”陸行舟呆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鳥兒還在糾結自己之前說的那個把他嫁給陰天子的玩笑。
雲烈繼續道:“閻羅大概也有心上人了……強扭的瓜不甜。”
“我開玩笑的。”陸行舟訕訕地說,心道就你床上那勁兒,我們小陰也無福消受啊。
石飲羽往火堆裏扔了兩根樹枝,偏頭看了陸行舟一眼,眼中滿是促狹——叫你滿嘴跑火車,遇到一個認真了的,尷尬了吧。
陸行舟無奈地笑了一下,突然想起雲烈剛才那句話:“你說閻羅有心上人了?是判官嗎?”
雲烈吃了一驚:“是判官???”
陸行舟:“不是你說他有心上人的嗎?”
雲烈:“我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判官。”
顏如玉耳朵動了動,從手機屏幕上抬起眼,八卦地在二人之間轉來轉去。
雲烈:“閻羅偽裝成普通使臣,自稱是冥府的客曹尚書,我覺得不對勁,就讓網監處監控了他的手機,發現他臨睡前給閻王殿的某個人發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