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耳畔雜亂的噪音裏,一個熟悉的低沉聲音悄然清晰起來:“小仙鶴,這根羽毛送我當定情信物,如何?”
“太華……”雲烈頭痛欲裂,痛苦地呢喃,“太華……”
“太華,”一個華麗悅耳的女聲響起,“你不在魔宮處理公務,三番兩次往妖界跑,是看上哪個小妖精了……這畫的是什麼?”
雲烈死死咬住牙關,竭力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浮現出一個長長的畫案,那個熟悉的男人穿一身黑衣,拿著筆站在畫案前,側過身,讓身邊的女人看向案上的畫。
“這是一隻鳥在看海?”女人仰起臉,赫然是寒馥那張豔麗無暇的臉。
“這是仙鶴,鶴是一品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僅次於鳳凰,”太華揮筆,在畫上寫下四個字“一品當潮”,笑道,“他們說,這鳥兒離神隻有半步了,想尊他為妖王,來庇佑妖界。”
寒馥:“那個雲陽氏少主?叫什麼來著?”
“雲陽烈。”
太華一揮手,畫紙化為齏粉,剛剛才精心繪製的畫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寒馥:“哎!”
太華:“真人都快要來魔宮了,還看一幅畫做什麼?”
“雲陽烈要來魔宮?”寒馥一愣,“他要入魔……你引誘了他?”
太華勾了勾她的下巴:“讓他來跟你做姐妹,如何?你做魔後,他做……男人封妃,仿佛是個笑話,就讓他在宮裏混著吧。”
寒馥咯咯笑著,抱住太華的腰,埋在他的胸`前,笑道:“那雲陽烈都快要成神了,你去招惹他做什麼?”
太華唇角上揚,深不見底的眸子中閃爍著惡劣的光澤,他伸手,從畫案的筆筒裏抽出一根修長羽毛,指尖拂過潔白如雪的細羽,緩緩輕笑:“就因為他要成神了,我才去招惹他……世間還有什麼事,能比把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拉進泥潭,看他墮落,看他沉淪,看他在泥潭中漸漸腐朽、化作汙泥……更加讓人開心的呢?”
“你可真是個惡魔,”寒馥笑著舔了舔下唇,“我喜歡。”
太華用羽毛挑起她的下巴:“有多喜歡?”
寒馥張口,貝齒咬住羽毛,慢慢從他掌心抽了出來,呸地一口吐到了地上,轉回臉,妖冶地笑著,仰臉吻上太華的嘴唇。
兩人相擁著走了幾步,腳下踩過那根羽毛,笑著滾進帳中。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卡文卡得像滾釘板,痛不欲生
☆、 271
暖意升騰, 床帷亂顫, 寒馥妖冶的笑聲從帳後傳來,一隻雪白的腳從紅色帷帳裏伸出, 隨著嬌笑和粗重的喘熄, 上下顫動。
“不……”雲烈閉緊雙眼。
然而那隻雪白的腳和紅色帷帳始終在視網膜上不斷晃動, 笑聲充斥著耳道,狠狠地撞擊鼓膜, 刺耳的聲音撞得他頭痛欲裂。
雲烈痛苦地捂住頭:“不……”
帳內響起一聲歡愉至極的驚叫, 那隻腳猛地弓了起來,瑩潤的腳趾如同痙攣一般繃緊, 顫唞著高高翹在空中, 幾秒鍾後, 才跌落下來。
“不!!!”雲烈喉間發出痛徹骨髓的哀鳴。
一股陰暗的魔息從背後襲來,雲烈本能地察覺到危險,下意識地轉身,揮劍劃去。
劍鋒砍了個空, 那股魔息驟然飄散。
寒馥妖冶的笑聲在背後響起。
雲烈倉皇回頭。
卻又見寒馥婀娜地坐在岩石上, 大紅色的裙子隨風飄搖, 露出一隻雪白的腳,自在地搖擺著。
晃動的紅色帷帳驟然在眼前重現。
雲烈的腦中嗡地一聲,仿佛腦中血管齊齊爆開,天地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