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華:“你別……”

“橫豎一個稱呼而已?”雲烈提高聲音。

“我現在已經知道這錯得有多離譜。”太華苦澀地搖了搖頭,“可那時大錯已經鑄就,我需要用他們的幻術能力來篡改你的記憶,他們也算是握住了我的把柄,所以兩廂權宜,我還是容忍了他們。”

雲烈咬牙切齒地問:“我當時封閉自己,內心委實痛苦,卻並非走不出來,你為什麼要篡改我的記憶?”

太華:“我不希望你沉浸在自責中,想以最快的速度將你拉出來。”

“可那些慘案卻明明白白都是我的罪孽,人都是我親手殺的。”

“不,那不是你的罪孽,”太華道,“引誘你的是我,如果要問罪,我可是惡貫滿盈,整個事情都是因為我對你一見鍾情而引起的,我才是罪魁禍首!”

雲烈茫然:“不是……”

太華:“為什麼我一定要篡改你的記憶?因為那也是篡改我自己的記憶,我不願你背負罪孽,也不願自己背負罪孽,索性就選擇了逃避……”

雲烈閉了閉眼睛。

“烈兒,我已知錯了,”太華啞聲說,“當年我本該陪你度過那段崩潰期的,選擇了直接篡改記憶,結果後患無窮,實在是昏招。但我絕對沒有想到,寒氏兄妹為了做魔後,竟然敢在你的記憶裏動手腳,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你的記憶已經成型,沒法修改了,而他們在你腦海裏額外植入了假的記憶碎片,挑唆我們的關係,折磨你的內心,想要逼死你,卻沒想到,你先動手殺了他們。”

“所以說……”雲烈啞聲,“你一直都愛著我?”

“是。”

“從沒愛過寒馥?”

“是。”

“你不殺寒氏兄妹僅僅是因為惜才,而不是有私情?”

“是。”

“如今你心裏已經有了我……”

“豈止是有你?”太華突然打斷他,正色道,“我心裏全部都是你,坐牢的那幾年我日日夜夜地想你,卻又不敢表現出來,怕降魔師們去追捕你,怕你四處流亡過得不好,怕你冒冒失失失手被擒……”

雲烈臉色不由得已經好轉,想起第六天城陷落後那些被迫分離的日子,眼眸柔軟起來——他知道太華曾為了保護自己,提審七十幾次都未曾吐露半分消息。

“烈兒,”太華歎出一聲氣,“往事已矣,我們放下一切,從頭開始,好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 281

雲烈沒有出聲。

太華也沒有逼他,隻是平靜地看著他在湖光月色下分外柔軟清澈的眼眸, 從裏麵看到了難以控製的動搖和最後一絲負隅頑抗的怨懟。

半晌, 雲烈抬起眼,直直地盯著太華, 張了張嘴,遲疑地問:“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太華點頭。

“你怎麼保證?”

太華頓了一下,張口啞然。

“你以前騙過我的。”雲烈咬住後牙,竭力保持體麵的冷靜, 聲音喑啞:“你怎麼保證這一次……不是又在騙我?你本就劣跡斑斑……”

太華苦澀地扯了下唇角, 悔恨如同潮水一般上湧,漸漸淹沒他的心髒,他頹然道:“我無法保證。”

“你!”雲烈眼神驟然狠厲起來。

“我隻能請你, 賭上從今往後漫長而又珍貴的餘生, 來驗證我的說辭, ”太華雙手壓在他單薄的肩膀上, 緩緩地說,“和感受我幼稚、笨拙、茫然無措和非卿不可的感情。”

雲烈怔怔地看著他,嘴唇不由自主地顫唞起來。

太華湊上前去, 吻住他冰涼的嘴唇,感到他濃密而又溼潤的睫毛在自己臉邊劇烈抖動, 有水珠滾進兩人緊貼的雙♪唇間, 滋味鹹澀複雜, 苦不堪言。

身後突然響起一陣水聲, 一尾銀白色的小魚躍出水麵, 翻了個水花,重新潛入水底,平波如鏡的湖麵蕩起漣漪,月影被它攪了個稀碎,化作滿湖閃爍的星光。

兩人一吻終了,太華的嘴唇上移,吻去他頰邊的濕痕。

雲烈哽咽的聲音從喉間傳來:“我當年入魔不曾後悔,如今……放下一切,重新開始……我也不想後悔……”

“嗯。”太華沒做太多承諾,隻是又一次吻住他。

兩人快天亮才回。

感覺到熱泉水的潮氣進入山洞,石飲羽警惕地睜開眼睛。

“別緊張。”陸行舟拍了拍他的頭,聲音困頓地呢喃,“那兩口子野戰回來了而已,繼續睡吧。”

石飲羽彎了彎唇角,重新閉上眼睛,身體動了動,將陸行舟抱得更緊。

“鬆鬆手,好孩子,你要勒死我了。”陸行舟困得不行,小幅度地掙紮起來。

石飲羽哼唧:“冷呢。”

“有這麼冷嗎?”陸行舟徒勞掙紮了幾下,卻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