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坦誠。”六扇門直屬皇家,三省六部皆不能轄製,指揮使可直接麵聖。若他說從別處得知,確實可疑,隻是不知為何,向來不喜欺騙的我,聽了他的真話,心頭反而他隱隱作痛。“積雲山地勢複雜,拔雲寨更是隱蔽,六扇門中的人是如何得知具體位置的?”
“六扇門下有一暗探組織,名為地勘。”
“拔雲寨從不打家劫舍,遇上災荒年月,我們還給災民送錢送糧。為何朝廷非要剿滅我們?”我憤怒的在楚傾墨的胸膛上捶了兩拳,楚傾墨生生受了,雙手將我箍的更緊了。
“西夏虎視眈眈,騷擾邊境,朝廷欲對西夏用兵,兵部尚書上諫,攘外必先安內。”
“兵部尚書!”後槽牙幾乎都要被我咬碎,沈述上諫,沈麟約帶人滅寨。沈家父子的功勳是建立在拔雲寨一百八十三個無辜的性命上的!
“弄雲!”楚傾墨的懷抱很寬大溫暖,他的話擲地有聲,“弄雲,你還有我,你相信我,我會幫你的。”我推開楚傾墨,冷聲問道,“你什麼時候送我去公主府?”我避開楚傾墨的眼神,我是相信他的。在之前,他的承諾就是的我的期望,可現在拔雲寨沒有了!有的隻有一百八十三條無辜的冤魂。活下來的我,報仇就成了我生命的全部,仇恨是痛苦的,可也隻有痛苦才能讓人清醒。
“要這樣嗎?”我解開襦裙的帶子,該死的襦裙馬上從我肩膀上滑落,比我在拔雲寨把它往身上套時識相多了。
楚傾墨眸色一深,喉結不住上下滾動著,他自己就是驚才絕豔的人,從內到外都是。可我在他深沉眼眸中仍然看到了驚豔和兩團壓抑的火苗。他緩緩伸出雙手,握住我的肩膀,掌心滾燙。
“明天,還是後天?”我問道,楚傾墨低下頭,神情窘迫狼狽,仿佛脫掉衣服不是我的,而是他的。“別這樣,弄雲,別這樣。”他說著,抓起襦裙往我身上堆。
我抬起手伸向腦後,勾住帶子,眼底熱流湧動。在等待楚傾墨回拔雲寨迎娶我的日子裏,午夜難眠時想到他,也不可避免的想到新婚之夜,每次皆是含笑入睡,好夢連連。隻是如今,設想中的兩人不曾變過,甜蜜交付變成了屈辱交換。果然夢都是反的,夢中有多甜蜜,現實就的有多殘酷。
楚傾墨抓住我的手往襦裙的袖子裏鑽,“弄雲,我會幫你的。”落在我額上的吻好像是為他這句話蓋的章一般。
“我等不了。”仇恨是磨人的,我怕我決心會被時間一點點的磋磨幹淨。
“或許,你剛才看得並不真切。”
“非得如此嗎?”楚傾墨倉皇轉身,狼狽離去時隻留下一句話,“十天,我需要時間安排,你臉上的傷也要時間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