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淑,你的傷好些了嗎?”琦紅關切的問道。
“好多了。多謝琦紅姐姐關心。”
“素淑,你啊,真是因禍得福。你在獵場裏救了聖上受了傷,公主特意請禦醫來給你醫治不說,還說以後都讓你去陶然居伺候筆墨呢。”琦紅說著,將端來的湯藥放在桌上,“我先出去了,你記得喝藥,傷好全了才能好好伺候公主。”琦紅端著托盤出去還幫我帶上了門。
我躺在床上,並沒有喝琦紅端來的湯藥,手拽著被子,想著方才琦紅說的話。
我在獵場裏救聖上受傷一事,當時在場隻有我,楚傾墨,聖上和那群死士知道。
死士已經去閻王那裏報到了。楚傾墨不是多話的人,那就隻剩下聖上。可那日在獵場外的河邊,那些禁衛軍朝我放箭又是怎麼個意思呢?
中午琦紅過來送午膳時跟我說,公主讓我晚些時候去陶然居。琦紅特意叮囑我,去陶然居前切記要沐浴更衣,公主不喜歡藥味。
邑陽公主端坐在椅上,案上擺放著的奏折如小山般,我躬身行禮,邑陽公主頭也沒抬,說我後背有傷,不必拘禮,讓我去幫她磨墨。她眉眼滿是疲憊。 推己及人,她既關心我的傷勢,我也不吝嗇關心她幾句。
“案牘勞形,公主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邑陽公主將筆擱下,看向我的眼中多了幾分我看不懂的情緒,“幾日不見,素淑會心疼人了。”
“公主乃千金之體,公主若有損傷,大梁子民如何能安,奴婢嘴笨愚鈍,不能為公主解憂,是做奴婢的失職。”
“聖上若有損傷,我大梁萬民,乃至江山才難以安定。”
“至於失職?”邑陽公主水蔥似的手指敲擊著桌子,一下一下的好似敲在我的心頭,“你救聖上有功,這府上,還有比你更稱職的嗎?”
我心中忐忑,麵上更是惶恐沒有一絲喜色,“這,這都是奴婢該做的。奴婢不敢居功。”
“你不敢居功,這很好。不過,獎賞是不能少的。也好教別人知道,忠心本宮和聖上的人,本宮和聖上都是看眼裏,記在心裏的。你若是男子,可到聖上跟前去做侍衛。其實聖上有意要你入宮做女官。”
宮中女官有教習禮儀的司禮,有主管膳食的司膳,有主管衣物司服,更有伺候聖上筆墨的秉筆尚儀。女官和朝臣一樣也是有品級,有俸祿的。區別在於,朝臣輔佐君王社稷,女官專心宮中內務。
女官比起公主府的侍女自然是更接近權力中心。尤其是秉筆尚儀,不僅可以接觸到各類官員上奏的折子,有時聖上下旨,秉筆尚儀還需草擬聖旨。隻是,女官極有可能·冊為妃嬪充實後宮,更重要的是,女官選錄非常嚴格,不僅要才華出眾,品貌端莊,還需嚴查家中親眷。
“聖上錯愛,奴婢惶恐。奴婢學識粗淺,又心性愚笨,實在不配入宮伺候。”
於我而言,做女官不是踏入金鑾殿,而是將腳伸進了閻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