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傳”的手擦了擦的眼角,我不是講以前的趣事嗎?這不是很好笑的嗎?為什麼胸口脹脹的難受。
哦,我們的家,已經沒有了。
一滴晶瑩的露珠滴落在“星傳”的手背上,他似乎的被灼傷了般抖了起來,我抓住他的手,像在牢獄中等待未知的命運時一般,像在拔雲寨中聽木門外虎嘯狼叫時一般,我安慰他,“別怕,姐姐在這呢。姐姐會保護你的。”
“星傳”也如以前一樣,握住了我的手,隻是這次,他握的更用力的,他的掌心也更厚更寬大了,似乎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我抬頭,他的臉突然變得不真切了,我揉了揉眼睛,“星傳”的臉比之前腫大了些, 我指著他“哈”得一聲笑出來,“你是不是又去給我摘蜂漿果去了?”
我伸出手摸了一把他的臉,“你啊你 ,我雖然喜歡吃蜂漿果,但每次你去摘果子總會被蜂蟄,我也是會心疼的。我記得你第一次爬樹給我摘蜂漿果時,臉就被蟄成了一個大饅頭。”
我說著,忽然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你的臉,好了?”
我大瞪著眼睛,眼前的“星傳”的臉忽大忽小的,“你,”
“我擦了藥,這樣以後我給你摘你喜歡吃的果子,就不會被蟄的滿頭包了。”
“哦,”我的弟弟星傳,變得更聰明了呢。我心下甚慰,正要與馬六,牛五,狗兒敘話,他們的身影忽然間變得淡了,好似太陽升起之後逐漸變得稀薄的山嵐,我鬆開“星傳”的手想要去抓他們,“狗兒,”狗兒在我麵前消失不見。
怎麼會這樣?我拚命的想,腦袋好像要炸開般疼。我忽然想起拔雲寨冒出來的濃煙。“馬六,”我的手指剛觸到馬六嘴裏叼著的茅草根,馬六也像一陣煙似的消散。
我跌跌撞撞的朝牛五走去,卻撞上了一堵肉牆,“星傳,星傳,”我抓緊他的手,“幸好你還在,還好你還在。”我瞧見牛五朝我露出一個憨厚的笑,然後和狗兒,馬六一樣,消失不見。
我的心仿佛缺了一角一般,我用雙手緊緊握住“星傳”的手,“星傳,拔雲寨的弟兄們,都不在了。”
“星傳”沒有說話,可我有太多的話要對他說。“星傳,爹爹死的時候,讓我們不要恨,讓我們不要怨。可是拔雲寨那麼多的兄弟,他們也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我如何能不恨?”
“我們若是為非作歹,作奸犯科, 草菅人命的匪徒,朝廷要剿滅我們,我無話可說淡。可是星傳,你比誰都清楚,我們打獵賣錢,編竹器賣錢,你的手上總有密密麻麻的小孔,狗兒也總是能把皮毛賣出好價錢,我們,我們吃飯是靠自己的雙手,災年寒冬我們還會把糧食分給山下的人。朝廷,為什麼非要殺了我們不可呢?”我說一句,“星傳”的身子就僵硬一分。
“沈麟約,”我的手猛然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