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不要怪我無情。”他筆直的坐在龍椅上,冷酷的麵色蓋住了他臉上稚氣,這時候,不諳世事的孩子排在冷酷狠心的帝王之後。“她,她的身份,會帶來無數的變數。”
邑陽公主跟著說道,“聖上富有四海,普天之下莫為王臣。聖上不必拘泥於從前,與其殺之,不如用之。畢竟,她在圍獵場中救了聖上。”
“皇姐此言差矣,不知用之,不如殺之。父皇在時,便常教導我說,不知道該如何用的棋子就不要放在棋盤上,否則就會引出許多變數來。”
邑陽公主緩緩道,“聖上可願聽我一言?”
聖上坐直身體,正色道,“皇姐請講。”
邑陽光公主靜默半晌,道,“聖上若愛楚傾墨之才。就需愛屋及烏。聖上若愛楚傾墨之才,何妨一個小小的蕭弄雲?若聖上執意除去烏鴉,必定會傷及華屋。因治苔蘚之疾而傷及臂膀,若大廈因此傾覆,豈不是得不償失?”
“果真有皇姐說得這般嚴重?”聖上一哂,不以為然,薄唇輕勾出的笑涼薄,“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他位極人臣,想要什麼樣的沒有?”
頓了片刻,他又說道,“就算是傾國之色,朕也能幫他找來。”
他用上位者的底色給那抹涼薄的笑更名為恩賜。
邑陽公主神思浮動,沉默良久,轉眸眺望殿外,“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聖上未嚐真情,可以不信,卻絕不可看輕。”
聖上眉頭輕蹙,“若真如皇姐說得情深至此,於事非但無助,豈不是更添煩惱。”
邑陽公主微微一笑,“駿馬馳騁千裏,有鞍轡則認主有方,聖上要殺蕭弄雲隨時都可以。但臣認為,與其殺之,不如用之,要知道千軍易得,良將難求,庸才常有,國士無雙。”
眼前出現重影,我閉上眼睛揉了揉。
我雖不是千杯不醉,但總還沒差到一杯就倒的地步。難不成皇宮佳釀格外醉人?我睜開眼睛,忽然間怔住了。
狗兒貓著身子在一旁,馬六大喇喇的斜坐著,嘴裏還銜著根茅草尖,牛五立馬站起來,嘴巴張著,手忙腳亂的把我往上座引。
我那張鋪著虎皮的椅子,樣式簡單,古樸大氣。扶手已被摩挲得光滑,虎皮是拔雲寨的弟兄們獵得,虎肉讓拔雲寨的弟兄和山下的住戶都過了飽年。
我走到椅子上坐下,一如從前一般隨意瀟灑,我在眾多兄弟們看了一圈,始終不見星傳,我的心又不由得慌了一下,隱約想起了些什麼事。
我問狗兒,“星傳呢?”
他還沒說話,我就聽到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想進來,被阻止了。
我正想讓馬六和牛五出去看看是誰在拔雲寨鬧事,外麵那人就闖了進來,我“騰”得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朝來人走去。
“星傳,”我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有些僵硬,掌心也多了些薄繭,“方才隻見眾多兄弟不見你,我還以為你去哪裏了。”
“我,方才有事出去了一下。”
“星傳,我剛才看到我們的家,以前的,爹爹教我們射箭,你當時就比箭囊高那麼一點,拉開爹爹給你做的小弓,“唰”的一聲,哈哈你射中娘親的膝蓋,幸好蠟做的箭頭沒傷到娘,可爹爹還是把你吊起來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