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約的臉當即白了,看來這一踢力度還著實不輕。
白馬昂起頭,朝天噴了個響鼻,一雙馬眼眼巴巴的看著我,似乎在討賞。
沈麟約抱著自己的肚子,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他悄悄的去摸腰間的佩劍。
我忙擋在白馬麵前,板著臉假裝教訓起了白馬,“你看的眼睛看哪去了?這是咱們的征西將軍沈麟約大人,在大人麵前你也隨便撅蹄子,還不快點給沈大人道歉?”
沈麟約緩過勁來,站直了身體,一派威武肚裏能撐船的大將軍的氣派,“道歉?本將軍怎麼會和牲口計較?”
“對,將軍大人您是大人大量,自然不會和一匹馬一般見識。將軍您請慢走。”
沈麟約沒好氣看了我一眼,轉身朝正在忙活的炊事兵走去。
我摸著白馬的鬃毛,心中滿是甜蜜,白馬也抬起頭蹭了蹭我的手。
半路休整,自然無分將軍士兵,我也排在隊伍中去打飯,按例是每個士兵一碗大米粥一個餅子再加兩塊肉,輪到我時,掌勺的炊事兵多給我一個餅子兩塊肉。
我也像士兵一樣席地而坐,一口餅子一口粥的吃了起來。
我吃了個飽也隻喝了一碗粥大半個餅子,粒粒皆辛苦,在軍中浪費糧食無異於暴殄天物,我正想著是把餅子還給炊事兵,就看到兩個十六七清瘦的少年盯著我碗裏剩下的餅子和肉吞著口水。
“沒吃飽?”
他們倆拚命點頭,我把餅子分成兩半,又把剩下的肉給了他們,他們狼吞虎咽的吃了,舔著嘴唇仍是意猶未盡。
“還沒吃飽嗎?要不要再去打一點?”
他們聽了,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軍中糧食珍貴,分到多少就是多少,不能再加的。”
“將軍手裏的餅子要是不吃,不如就分給我們哥倆吧。”
“這,我吃過的。”
“嗨,那有什麼打緊?將軍別笑話我,我餓得狠了,還跟狗搶過吃的呢。”他說完,又抓著腦袋解釋,“將軍別生氣,我不是說你是狗。”
“沒事,我知道。”我又將手中剩下的餅子分給他們兩人,他們倆不再像方才那般風卷殘雲,而是撕著慢慢吃,“我叫李威,他是李嚴,我們兩是鄰居,家裏都窮,兄弟姊妹又多。我們來參軍,就是想吃頓飽飯。”
李威說到這裏笑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李嚴垂下了頭。
“將軍不會笑我們吧?”李威問道。
“怎麼會呢?”他們隻是想吃頓飽飯而已,多麼樸實簡單的願望啊!
我正要問李威和李嚴在軍中訓練了多久,號角聲又響了起來,一個老兵將白馬牽到我麵前,“將軍,大將軍說咱們該啟程了。”
越往西北走,綠色就越少,入目之處是大片大片裸露的黃土,土地貧瘠,雨水稀少,也不知道這裏的人怎麼生活的?
我正想著,沈麟約驅馬追了上來,“我們還有五裏地就能到寧北了。天色漸晚,到寧北之後再找地方安營紮寨。”
“將軍如此安排甚好。”
“寧北土地貧瘠,天氣幹旱而少雨,稻麥皆不能種植。”我扭頭看向沈麟約,心中滿是詫異,很難想象這是他會說出來的話,更難想象這些話是對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