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的勢力盤根錯節了幾百年,各方地盤早就劃得再涇渭分明不過。
大家長久地維持著一個互不幹擾對方利益的狀態,當然不樂意看到一個天縱奇才的年輕人橫空出世。
所以白天羽和神刀堂的存在,可以說是橫在整個關東和漠北各大勢力心頭的一根刺。
“有一段時間,隻要是神刀堂的弟子,出門在外,連口酒都買不到。”白天羽道,“要不是被人逼到了這份上,我才懶得一家家收拾過去呢。”
“那這麼說來,關東和漠北的大小門派,你幾乎都得罪過?”謝臨雲對他的頭鐵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白天羽點了點頭,又恢複了之前的無謂神色:“都得罪了又如何?”
謝臨雲:“……”
“要不是他們這麼弱,我也不會收拾得這麼順利。”他說,“這總不能也怪我?”
“行。”謝臨雲懂了,“難怪那個魔教教主直接放話了,說你一定會接他的戰書。”
白天羽沒有反駁,隻問:“外頭都是怎麼說的?”
“我這大半年孤身走江湖,一個手下都沒帶,我估計我義弟都不知道我現在在哪,所以才把這事宣揚出去,好讓我知道的。”
謝臨雲:“我知道的全告訴你了,至於更多的,恐怕要問百曉生。”
白天羽:“他住嶽陽何處,我去找他。”
“不用這麼麻煩,讓無名寫個信問一聲就行。”謝臨雲指了指他們頭頂的天空,“我這兒養了送信的雕。”
“……雕。”
“不是抓你那隻。”謝臨雲拍了拍這位幾乎被扔出心理陰影的朋友,“那隻可不能隨便進城。”
臨近年關,百曉生的事大概也比平時更多,無名送了信過去後,他隔了大半天才回過來。
不過他這封回信寫得十分詳細,不僅把馬空群放出來的消息悉數寫了下來,還記錄了嶽陽城內的江湖人對這件事的看法。
末尾附上城中各大地下錢莊對這場邀戰開出的賭博盤口,看得謝臨雲一愣一愣,差點就要忍不住去下注押白天羽贏。
因為眼下的盤口,買白天羽勝的隻有不到兩成。
原因也很簡單,魔教教主這張戰書下了快一個月了,行事張狂的神刀堂主卻遲遲沒有出來放過什麼話,於是很多人就猜他是不是怕了。
“狗屁!我之前根本不知道!”白天羽接過信看完,氣得破口大罵,“再說了,就這麼個破魔教教主,哪值得我特地出來放話,這天底下看我不順眼想弄死我的人多了去了,難道隨便跑出來一個,我都要說幾句嗎,那我豈不是很跌份?”
謝臨雲:“哎你別氣了,既然都這樣了,咱們不如就謀定而後動。”
白天羽:“?”怎麼個謀定而後動法?
“反正打是肯定要打的,贏我估計你也能贏。”她掰著手指給他算,“那我們也去地下錢莊下注啊,打完了狠賺他一筆,豈不美哉?”
白天羽聞言,盯著她看了許久,也沒說話,愣是把她給看得皺起了眉。
最後她憋不住問道:“你一直看我幹嘛?”
他聲音裏有困惑:“你不像是在乎錢的人。”
謝臨雲聽到這句話,沉默良久才歎氣道:“我是可以不在乎,但洞庭上下幾百口人還要吃飯。”
白天羽覺得更奇怪了:“有你在,還用擔心他們吃不上飯嗎?”
這倒不是他作為酒友對她有什麼超出常理的期待,實在是他自己一路從無名小卒摸爬滾打至今得出的經驗——行走江湖,隻要有了足夠的聲名,其他事總會慢慢好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