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著頭,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江珩。江珩的長相偏陰柔,狹長的丹鳳眼內勾外翹,劍眉淩厲,一雙黑眸如同深潭一般深不見底。
單從長相來看,江珩不輸於現下任何一位當紅男星,甚至於氣質更勝一籌。
白黎打量江珩的同時,對方也在觀察著手下的小東西。白黎身材嬌小,江珩單手就可以將她提起。
見白黎不似之前那麼畏懼,江珩眉眼微挑,狹長的丹鳳眼掠過一絲好奇,他不再拎著白黎的後頸,調換了個方向,將她放在柔軟的床單上。
King size的大床上,小東西越發顯得無辜,一雙眼睛怯生生地凝視著江珩,小爪子搭在胸`前,對他多有防範。
江珩好笑地看著白黎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身子微微往後靠,右腳支起,左手抵著太陽穴,偏著頭注視著白黎。
房間的光線漸漸明朗,視線之外,晨曦微露,斑駁的陽光透過窗紗,照亮了半個房間。大床之上,一人一狐麵對麵地凝視著,瞳孔之中皆是對方的影子。
“你有名字嗎?”半晌,江珩終於打破了房間的寂靜,見白黎先是搖頭,繼而又瘋狂點頭,他眼角微挑,疑惑道,“有還是沒有?”
白黎點點頭,發出一聲細碎的哼唧聲,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江珩側眸:“叫什麼?”他本就不指望一隻白狐能說什麼,隨口說了一個:“小白?”
江珩沒養過寵物,確切地說他從小就沒有任何玩物,所以也不清楚主人一般會給自己的愛寵起什麼昵稱,隻是見小東西通身雪白,便隨口說了一句。
沒想到話剛出口,對麵的白黎突然從床上彈起,口裏“嗷嗚嗷嗚”地叫嚷著什麼,雖然聽不懂,不過江珩還是敏銳地發覺小東西對名字的不喜。
白狐的聒噪聲刺激著他的耳膜,江珩眉心一皺,半眯起眼眸,冷冷地掃了床上小東西一眼,察覺到他目光的不善,白黎立即噤聲,蔫兒吧唧地耷拉著腦袋窩在一旁。
“大白?”江珩試探地喚了聲,卻還是接到白黎的否決。
粉嫩的小爪子微微前傾,白黎的目光越過江珩,嗚嗚咽咽地指著他背後的一幅畫。
那是十九世紀意大利畫師的一幅作品,畫上女人披著華麗的坎肩,端莊優雅地坐在上座,表情祥和,下座依次是她的幾個兒子,正閉著眼做禱告。
啞光磨砂釉麵餐盤裏盛著仆人精心準備的晚餐,六分熟的法式紅酒牛排,還有香脆的法式麵包。
餐桌中央,金色的燭光和嬌豔的紅玫瑰相得益彰。
隻是一幅普通的油畫而已,看不出什麼。江珩回眸瞟了白黎一眼,表情仍是不解,好看的眉毛半攏。
白黎對著他“嗷嗚”了一聲,兩隻小爪子搭在被單上,從床上一躍而起,最後落在那幅巨大的油畫下。
嬌滴滴的玫瑰旁,正好是幾個大梨子。
小身子在畫下亂蹦,試了好幾次後,終於有一次將爪子留在了梨子上,白黎興奮地發出一聲嗷叫,激動地回眸看向江珩。
小爪子搭在自己白嫩的肚皮之上,烏溜溜的眼睛卻還是盯著畫上的梨子。
白、梨(黎)。
白黎竭盡全力地想要詮釋自己的名字,深怕江珩真的給自己起一個大小白的昵稱。
床上的男人半眯著眸子,視線在她和油畫來回打轉。
微醺的晨曦慢慢下移,最後落在江珩白皙的臉上,男人的容顏一半隱在陰影裏,淩厲的五官有所柔和。
片刻後,白黎身後終於傳來一個若有所思的聲音,男人薄唇輕啟,聲音低沉沙啞:“胖、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