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確實聰明,如若和她聯手,兩人裏應外合,不日便可將薛家收入囊中。隻是江珩不屑用自己去換取一時的利益,薛家他會靠著自己拿到的。
白黎依舊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盯著江珩,似乎是沒聽懂他的話,江珩也不甚在意。
連他也說不清為什麼要對白黎解釋那麼多,或許是因為壓在心底太久了,他隻是需要人聆聽。
人或許會泄密,可是狐狸肯定不會,所以江珩才肯和白黎說這麼多。
他探手揉了下白黎的耳朵,將她的臉從自己臂彎處揪了出來,抬腳繼續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管家為白黎單獨安排了一間房間,不過江珩並不打算放白黎過去,這些天抱著白黎入睡已經成了習慣,所以那間房最後改成了供白黎玩樂的場所。
江珩的臥室幾乎占了二樓的一半,衣帽間連著臥室的門,地麵上鋪滿了昂貴的真絲波斯地毯,意大利式玻璃吊燈懸掛在頭頂處,玻璃的雕花燈罩,隱隱透出昏黃的光線。
因為白黎的到來,房間都加了防護措施,尖銳的桌角都安上了泡沫,以防止白黎磕著碰著。
江珩滿意地環視了一圈,將白黎放在管家精心為她準備的小窩上,竹籃鋪著柔軟的墊子,白黎興奮地跳上去,小巧的身子蜷成一小團,腦袋埋在毛茸茸的大尾巴之中,心滿意足地哼唧了幾聲。
眼睛微眯著,室外陽光透過斑駁的樹枝,零零散散地落在她臉上。
白黎將連埋進尾巴裏,拱著身子在窩裏打滾。
江珩有些不滿白黎對自己的無視,視線往角落的小窩瞥了幾眼,心下有了決定。
“胖梨,”江珩蹲下`身,和白黎平視,修長白皙的手指撫過白黎柔軟的毛發,聲音清冷如水,“乖乖呆在家,等我回來。”
白黎顧著在窩裏撒潑打滾,壓根沒聽清江珩的話,嘴裏哼哼唧唧了幾聲,又背過去開始打滾了。
見狀,江珩眸光漸暗,對剛才暗自下的決定更加堅決了。
房間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樓下花園不時傳來鳥語之聲,清風陣陣,暖融的陽光灑在身上,白黎昏昏欲睡,眯著眼睛打著盹。
小爪子無意地下垂,纖細的脖頸若隱若現。
“哢嚓——”
有鑰匙輕輕轉動鎖扣的聲音,房門被人悄無聲息地推開,一個人影趁人不備,貓著腰溜進了江珩的房間。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白黎不滿地翻了個身,睜開一條眼縫看向來人。
是江家的傭人。
傭人穿著白衫黑褲,正鬼鬼祟祟地搗鼓著什麼東西,白黎屏氣凝神,見對方正用手指扒開土壤,東張西望過後,小心翼翼地將什麼東西埋了進去。
一切進行得井然有序,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剛退出門邊,口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傭人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連房門都忘記關上。
“薛小姐,”傭人退到一樓的花房,壓低了聲音對那邊的人說道,“東西已經放進去了,你放心吧,我……”
“喀嚓”一聲脆響,傭人驚慌地回頭,正好看見了躲在角落的白黎。
“什麼聲音?”電話那邊薛柔坐直了身子,麵色不虞。
“沒事的薛小姐,是三少剛抱養的狐狸。”
傭人是新招進來的,因為多了白黎,他才有機會進了江家。
薛柔凝眉細想,早上在江家受的屈辱還未消化,她微眯起眼睛,食指扣在桌上,有規律地敲打著節拍,眼底掠過一絲陰翳,麵無表情道:“處理掉。”
就算是一隻狐狸,也難保不會說出自己的秘密。薛柔向來“信奉寧可錯殺一百不肯放過一個”,萬無一失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