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
這青天白日下,到處都是黑影憧憧,有誰從不曾妄想?
陽少君幾位還活躍在新聞第一線的前同事報道了當天早上發生的縱火自殺案。王國林被紀委帶走調查。原先被刪的貼又回到眾人眼裏。人既然被抓了, 輿論關注的焦點, 又回到官員與美女的婚外戀上。
有人惋惜當事者年紀輕輕走上不歸路;有人幸災樂禍,被打被罵是她咎由自取,又沒人逼著她放火自殺;還有人十分的有愛心, 說要死為啥不跳樓, 怎麼不為樓上樓下的鄰居想想,這房子被燒焦, 不折個三五十萬都出不了手。
王麗娜也火了一把, ins被人翻了個底朝天。有人頂她沒做錯, 就是要鐵腕手段懲罰小三。更多人戲謔她“實力坑爹”,罵她是吸民脂民膏的惡鬼。
父母都被帶走。人生再次慘遭巨變, 王麗娜清空所有的社交賬戶內容,躲在家中度日。
話題嚼兩天,終於沒消遣價值了,方才有人追查華陽建工的事,查到它近十年來在S市承攬的大大小小的市政工程有四十多個。
列表一出來,S大新校區兩棟樓赫然在列。總造價合同高達四點五個億。
徹查呼聲不斷。張潔瑩在袁心悅發帖的早上就已經跑到香港。調查組進駐華陽建工,火暫時燒不到S大這邊來。
也給喻慕琛和姚本源時機,把這些年被華陽建工搞得烏煙瘴氣的基建爛攤子的賬目收拾得再光溜一點。
吳觀榮被喻文卿追得隻能在非法經營的網吧安身。
網上的言論他都看了,料想喻文卿肯定不願意這個時候再生事端,冒著危險打電話給喻文卿,要價兩千萬,買他不曝光他的婚外戀。
被砍去四分之一的價,成交價一千五百萬,要簽合同,約好第二天見麵的地點,一間不起眼的茶餐廳。
“可以。”喻文卿掛掉電話就把通話錄音當作吳觀榮敲詐勒索的證據,向警方報了案。
第二天吳觀榮乘車過去,沒讓車直接停在茶餐廳門口,而是繞一圈查看周邊環境。原本沒什麼人光顧的茶餐廳,裏麵坐四個人。外麵走動的人也多,且全是青壯年男子。
哼,玩我呢。知道喻文卿不會和他做交易,吳觀榮再也未現身。
他當過三年的邊防兵,檢查過數萬輛貨車,帶著警犬在二線關綿延的山林中追過走私犯。抓人的一旦變成被抓的,反偵察的意識和能力都很強。而在牢裏的兩年,更是學會了如何在黑色的邊緣地帶遊走。
是以一時間,警方也抓不住他。
他躺在十元一天的上鋪,摸著在看守所和監牢裏被人打斷過愈合的肋骨,疼痛很快就被喚醒了,不止身體上的,還有心靈上的。很多次他都在夢裏重回奄奄一息的狀態,看見自己七孔流血地躺在泥地裏。
無仇無恨的獄友,下手怎麼會這麼狠?隻能是喻文卿教唆的。
這仇恨燒得他心焦。
他把周玉霞找來的“證據”按照時間順序也編成長微博圖片。
網吧裏找到一個無業青年,給一千塊,新注冊一個賬號“一個無路可走的老母親”,讓他把這條微博發出去。標題也很直截了當——“上千億市值公司總裁禽獸不如,誘-奸未成年少女,致其患上重度抑鬱症,數度自殺。”
封麵圖片就是那張打了馬賽克的床照。
一發出去,他就消失在城中村的茫茫黑夜裏。走十幾分鍾到一條無人的巷子裏,停下來從背包拿出一張寫有號碼的紙條和手機,借手機的光,輸入那串號碼。
電話接通了,那邊有個不耐煩的年輕女孩的聲音:“誰啊。”
吳觀榮問:“請問你是柳申明的妹妹柳燕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