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離騰蛟呆傻傻的望著自己老爹。
啥米,他老頭名叫徐離子曦,而不是徐子曦。
他老頭,是徐離世家太家主的第九個兒子,也是他最心愛的小兒子。
現任徐離家的家主,是自己老爹的親大哥,自己得叫大伯父。
而自己的名字,也不是自小叫得耳朵生繭的徐騰蛟,而是……徐離騰蛟。
這個簡單而且明確的認知,徐離騰蛟卻花了足足兩個時辰來接受。
也太突然了啊!
原來,他老爹不是被綁架走了,而是被壓著……回家。
據說,他老爹是私奔,十三歲就跟著愛人翹家跑了,爺爺氣恨卻拿這個兒子沒辦法,隻能叫人暗中監視。
那什麼徐離三寶,子曦圖的……其實指的就是,他老爹。
臭老頭居然是“家傳寶物”?怪不得那帥胡子老頭一口咬定,是他們父子偷走了,卻又沒大刑伺候……原來是這麼回事。
想到臭老頭住在殊承世家,娶了人家的獨生女,半點沒有上門女婿的自覺,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還趾高氣昂清高狀,平時看人都不待低頭……騰蛟覺得自己很崩潰,
“你幹嘛不告訴我,又騙我!”
子曦的臉龐罕見的浮起一團可疑的紅暈,語氣仍是氣咻咻的,
“誰……騙你!小崽,知道那麼多幹嘛?”
“我是你的兒子,我不能知道啊!連名字都瞞我,可惡,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我親老頭!”
徐離子曦本來有些愧疚,一見騰蛟也沒了。
“你要不是我的崽,我管你呢!哼!過來!”
“幹嘛?”
“去見人!”
……
離十月初八,徐離太家主誕辰還有兩天,但徐離氏族的能來的人,差不多都到齊,團團聚在正房大廳。
八根合抱粗的朱紅大梁柱支撐著鋪滿琉璃瓦的大屋頂,飛簷翹壁,鬥拱彩畫,裏麵站得擠不開的徐離氏族人。於是乎,騰蛟真的崩潰了。
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廝幫他拿著蒲團,他開始不停的做伏地挺身。
“這是你爺爺。”
欺負他還樂嗬嗬的徐離太家主麼!騰蛟咬牙,跪下磕頭!
“這是你大伯。”
如今的徐離家主?一臉和氣相。騰蛟仔細看了大伯的臉,再下跪。
“這是你二伯。”
“三伯。”
“四伯。”
“五伯。”
六個兄弟都拜完了,還有兩個姑姑未到,但是依舊對她們的空座行禮——這兩個姑姑,可不是凡人,在家地位很高。
這時不知誰促狹,說了一句,
“還有九伯。”
騰蛟頭磕得如同搗蒜一樣,早分不清誰是誰了,聞言剛要跪下,猛地一抬頭,看見自己老爹,氣得臉發白。
沒待他怒火發作,又被領著拜見女親屬,
“這是你大伯娘……三伯娘……五伯娘……”。
正室拜完了,還有六個伯父的……一群妾侍,鶯鶯燕燕,嬌聲細語,香氣撲鼻。
這回不用下跪,但是一個一個的作揖過去,等對方給自己還半禮,也足足鬧了半個時辰。
接下來,是同輩的兄弟姐妹。
不按年齡,而是按父親的排行,依次見過——騰蛟腦門的汗出來了,他居然有十八個堂兄,二十一個堂姐!
這還是活下來的,那些早夭的皆不算。
每個人都比他大,隻有二十一姐有珠,隻比他大三天,算是最接近的。
這也正常,他父親就是最小。
而後,騰蛟不用再磕頭了,輪到別人給他行禮。
夾在一群堂侄、堂侄女、堂侄孫中,騰蛟敏銳的發現前幾日傲氣衝天的——徐離海誓。
他大概是大伯父的孫子,長相修為都出眾,估計在眾多重孫子中很受寵,才這麼傲。
不過,騰蛟既然來了,還有他什麼事?
騰蛟沒有想太多,一家子人,也有親疏之別,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堂侄,也不要求人家喜歡自己。誰也別礙著誰,不就得了?
手慌腳亂的喚起一茬一茬的晚輩們,騰蛟兩靨泛紅,完全不知所措,還是徐離老爺子發話,“散了吧”,一群平日連這正房的門檻都摸不著的人才依次離開了。
大殿內,隻剩下老爺子,和他的七個兒子,以及,唯一的騰蛟。
騰蛟小聲嘀咕,
“這麼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