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少往事。

封景寒坐在後麵,對廣播內容沒什麼興趣,側著臉看車窗外還沒染上暮色的街景。

灰的建築綠的草樹,在目光裏快速地閃過,都沒有留下清晰的輪廓。

車子走到一個路燈,停下來等綠燈。

街角人來人往,掛著立體熱狗圖案的烘焙店裏飄出麵包香,香味被吹到路麵還剩零星。

封景寒的目光掃過店招上的大熱狗,漫不經心地落下來。不經意地掃到一個正從烘焙店裏出來的女人,目光沒有停留,收了回來。

收回來沒有兩秒,他眼睛突然一亮,像被按了某個開關一樣,猛地又抬起頭來。

視線裏,剛才被他掃到側臉的那個女人拎著紙質手提袋,身上背了個寬肩帶墨綠色小包,像是感覺到有人在看她一樣,已經走到了全部背對他的位置,結果突然又回了一下頭,朝他這個方向隨便看了一眼。

看到女人轉過臉蛋的瞬間,封景寒心髒驟停半秒,然後瞬間猛跳堵到了嗓子眼。

視線裏的女人和他腦海的女人長得太像,看著那個女人回頭隨便看一眼後轉過頭繼續往前走,封景寒語氣急沉地出聲讓司機師傅打開車門鎖,然後不顧一切地推開車門下車,腳步跟隨視線,都在失控邊緣。

第82章

腳步慌而急地隨著視線跟過烘焙店,晚風卷攜店裏的麵包香吹在臉上,已經沒了初春的涼意,隻讓封景寒覺得生燥。目光在沿路行人的肩膀頭頂上跳躍,他急切得隻恨自己沒有長上一對翅膀。

這麼著魔般地盯到岔路口,目光恍惚一跳,把隔了一段距離的人跟丟了。

頓時心裏慌亂四起,本來就跳得更快的心髒現在幾乎要蹦出胸腔。

一口氣接一口氣地咽不下去,他步伐很急地追到岔路口,站在路口焦急張望,轉頭四下找尋剛才看到的那個女人,沒有別的原因,隻因為那個女人的臉蛋和自己腦海裏的人高度重合。

不知道該等下一個綠燈過路口,還是該直接右轉。

猶豫了一會之後,封景寒直接調轉步子邁開新的方向,往右再找下去。

沒什麼依據,沒什麼直覺,隻是不死心罷了,隻想追到那個人攥住她的手腕好好看看她罷了。

他抱著這樣焦急又痛苦的心思,追下幾條街,也沒能再把那個女人追回到視線裏。

最後一身疲憊站在路邊,額角出汗,喘熄難平,隻覺得自己再一次被這個世界給無情拋棄了。周圍的車流人海用俗世的囂鬧把他孤立起來,他一個人站在那裏孤立無援。

過去的這三年裏,他不是沒產生過這種幻覺,時不時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看到某張讓他想瘋了的臉,但每次也都是晃一下神就發現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不過是某個特征和甘甜相象,他就心生期待產生了聯想,看仔細的時候發現並不是他想的那個人。

但這次,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第一遍不經意掃過那個女人的側臉覺得像可能是錯覺,但第二遍他看過去的時候,看到那個女人再次回眸,他看得十分仔細,他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錯覺。

就算那個女人不是甘甜,也是個跟甘甜長得有九分相似的人。

這種熟悉感是很要命的,在無望黑暗的世界裏破出一道光,讓他冷冰冰的心髒瞬間燃起了熱度。

可是他把人跟丟了,他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又去了哪,還會不會再出現,所以熱度頓起頓消,又再一次陷入冰冷絕望的境地。

人死不能複生,這是最尖銳的一把刀子,可以完全割掉一個人心裏的所有幻想和期望。

封景寒已經很久沒有幻想過了,自從接受了這個事實以後,就一直在心灰意冷地自虐。如果不是今天真的看到一個和甘甜長得那麼像的人,他也不會有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第一次失控——不顧一切地在路口下車,瘋狂地追過幾條街,在微涼的晚風中濕了額角以及襯衫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