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這樣的心理狀態中,他沒有打電話讓司機找過來,自己頹然地在路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緩解情緒。因為熱扯鬆了領帶,胳膊搭在腿上,微低著頭慢慢平複氣息。
這樣坐著平複了很長時間,全然不顧自己一個大公司的總裁該有什麼形象。
在平複下來以後,也沒打電話讓司機再來接自己,而是直接到路邊打車,自己回家去了。
坐在出租車上,麵色冷靜,而腦子裏全是剛才看到那個女人時候的畫麵。他想說服自己不要再多想,就算那個人長得再像甘甜,也不可能真的是她。
不是甘甜,他就算找到了這個人,又有什麼意義?
找個長得像的人頂替甘甜?他不會這麼做。
心情大起大落以後,他到家還是和平時一樣的狀態表情。不苟言笑,眉間仿佛掛著冷霜,直接洗手吃飯,然後洗澡進書房。
他現在雖然還能在這個房子裏看到甘甜的影子,但已經沒有最初時候那麼痛苦。
有時候他會想一些靈異的事,信了鬼神靈魂,覺得甘甜沒走,一直在家裏陪著他。這樣想的時候,心裏會不自覺踏實很多,不會那麼孤獨難熬。
他倒也沒有精神分裂到真幻想個甘甜的假魂魄出來跟他說話,隻是這麼自我欺騙罷了。
這一晚進書房,因為路上發生的事,終歸還是不像以往那麼心神安寧。
掀開電腦看不進裏麵的半份文檔,PPT上的大字標題也在眼前糊成一筆勾墨。街角烘焙店裏出來的女人的那個回眸,像刻在了他的腦子裏,甩都甩不掉。
雖然一晚上都在說服自己,但心底仍然有個聲音在不安分地提醒他——那個就是甘甜。
在忍不住想得幾乎又要狂躁起來的時候,他深悶口氣摸起手機,很快地翻出李興奇的電話撥出去。
電話響了兩聲後接通,李興奇在那頭習慣性地先出聲:“封總,您有什麼事?”
沒事確實不會找他,尤其這幾年裏他好像完全沒了作為一個活人的情感以後。
但封景寒這次沉默了,沒直接開口說事。
他沉默當然也有原因,因為說不出那句“我覺得甜甜可能還活著”,早在甘甜剛走後的幾個月時間裏,他不願意接受現實,一直是這麼想的,而且也說過。
當時李興奇就給他分析過甘甜還活著的可能性為零,讓他接受現實。
那時候他因為悲痛過度說這種話還可以理解,現在再說,自己都覺得有點像在發神經。
三年了,甘甜怎麼可能離開他三年還活得好好的?
李興奇看他不說話,懷疑是不是自己手機出了問題,又叫了他幾聲“封總”。
聽完李興奇的重複稱呼,封景寒抿口氣,又默了片刻才道:“沒什麼要緊的事,幫我再隨便查一下小八和甘叔的行蹤,查到後告訴我,查不到就算了。
李興奇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又要查小八和羅吹子的行蹤,早在甘甜去世的第一年,他一直沒找到小八和羅吹子去哪了,在那時候就已經放棄了。
因為封景寒覺得小八和羅吹子恨他,看到他大概會想直接打死他,所以不想再見到他,不想讓他作出補償,也不想讓他知道甘甜去世後埋在哪。即便甘甜死了,也要把他清理出甘甜的生活。
接受了甘甜的去世和小八、羅吹子的消失以後,在後來的兩年多時間裏,封景寒都沒讓李興奇再在這件早有結果的事情上耗費心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