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消息的時候,徐西陸正在離皇陵十裏的別莊裏,手裏拿著一把魚料,隨意一丟,池塘裏的魚兒便爭先恐後地上來搶食。

這別莊依山而建,山明水秀,鬆風水月,遠離塵囂,徐西陸在這裏住了一年,也習慣了這裏的清淨,如今馬上要走,竟然有些舍不得。

徐西陸一把魚料喂完,就聽到劉進忠道:“小徐大人,時候差不多了,咱們該走了。”

徐西陸拍了拍手,“走罷。”

別莊外頭,幾輛馬車已是整裝待發,徐西陸在劉進忠的攙扶下上了馬車。他探出頭去,最後看了一眼先帝陵寢的方向,馬車就緩緩地走了起來。

回到城內,天色已暗,人聲漸漸多了起來。徐西陸本以為自己會受到熱烈的歡迎,一路走來卻沒見到半個熟悉的身影——不會吧,這才一年,自己就他們給忘了?

徐西陸正納悶著,猛然間發現馬車走的不是徐府的方向,不由地問:“劉公公,我們這是去哪?”

劉進忠笑笑,“小徐大人馬上就知道了。”

馬車最終停下時,徐西陸看著麵前的朱紅色大門,心道果然是宋衍卿搞得鬼。

劉進忠替他推開門,“小徐大人,請。”

徐西陸走進端親王府,當下就愣在原地。

隻見王府內鋪滿了紅棉地毯,屋簷和樹梢上都掛著紅色喜幔,大紅燈籠在夜色中微微搖曳,散發出靜謐又溫暖的光芒。

徐西陸沒想到一年不見,驕傲矜持的小王爺居然學會了驚喜和浪漫。他抬步,走進那片大紅之中,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了正廳。

正廳裏,站在一位世家少有的美男子。他一身如火般轟轟烈烈的喜服,頭戴翡翠銀冠,腰係玉佩,金秀繁裏,顯得極致貴氣優雅。

他的目光牢牢鎖在徐西陸身上,隨後嘴角輕勾,“王妃,本王等你許久了。”

徐西陸望著他半晌,挑了挑眉,“既是新婚之夜,怎能無酒?”他掃了一眼四周,走到案前,倒了兩杯酒,拿起酒樽走到宋衍卿跟前,“王爺,請吧。”

宋衍卿接過一杯酒,繞過徐西陸的手臂,將酒盡數喝下。

辛辣的酒液流過喉嚨,宋衍卿眼眸深深暗暗,“如此,我們可算是夫妻了?”

徐西陸搖了搖頭,一把扯住宋衍卿的腰帶,兩人貼得極近,“還差最後一步。”

……

盡興之後,已是四更。徐西陸慵懶地躺在宋衍卿懷裏,猶如一隻吃飽喝足的貓。

宋衍卿撫摸著他的長發,道:“累了就睡一會兒。”

徐西陸雖是疲憊,但卻沒有睡意,“不,我想多看看王爺。”

“餘生都豪擲給你了,還要在意這麼一晚?”

徐西陸起身,跨坐在宋衍卿身上,舔了舔嘴角,“不夠。”

初嚐風月,總會沉溺其中。一連數日,兩人都在王府裏做同一件事,直到最後,徐西陸腿都在打顫。胡鬧了幾日,宋衍卿終於有所收斂,不再動不動就把人往床上抱,徐西陸也終於可以回家一趟,謝氏等人見到他自是一片歡天喜地,其樂融融。

謝氏笑道:“這個年,咱們一家,終於團聚了。”

臘月二十九,徐西陸陪著謝氏上青城山燒香祈福,徐安寧也一道去了。謝氏看著山上光禿禿的樹枝,道:“等到春天,杏花開了,滿山的粉白,那景色才是好看。西陸,你說是不是?”

徐西陸笑笑,“是。”

杏花很美,他很喜歡。

謝氏帶著徐安寧進殿祈福,徐西陸獨自走到後院,看著一個老僧人正在掃雪,忽然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