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是太子容清的人。

顧瀾若蹙了蹙眉,嬌小的指尖泛著粉色,都捏出些許薄汗來。卻勉力按壓了下去,麵上強裝出了鎮定自若來。

她幾乎能感受到陛下壓迫性的目光就在自己的頭頂逡巡,清冷中,帶著些許危險的意味,看得叫人微微發熱。

“我……”已經到嘴邊的話堵在了嗓子眼裏,但顧瀾若還是沒能說出口。

……果然還是來了。

而她的這些微小的舉動,也都落入了容淮的眼中。窗外的木槿花正好,映得少女濕漉漉的眼睫根根分明,腰身柔軟,唇瓣嬌嫩,乖巧得像是一幅畫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隻是當初她當眾棄約而去,選擇站到容清那邊的時候,可不像是今日這般乖順。

容淮漆黑的眼眸更沉了些,骨節分明的手指握得有些泛白。

而幾乎就在一瞬間,少女的腦子裏劃過了無數個念頭。

容淮這其實是在試探她,探出她現在和容清的關係到底怎樣。但是……隻有取得了容淮的信任,他才可能放她離開這兒。

“……陛下。”幾乎半晌過去,顧瀾若才吐出幾個字來:“既然您已登基,容清殿下便算是臣子。他若真的有罪,於情於理,您也可以不手下留情。”

容淮俊眉微挑,道:“你的意思,難道是想讓朕處置容清麼?”

顧瀾若淡淡的道:“這都隻是陛下自己的事。”

“你當真是這麼想麼?”容淮眼底浮上些許淡淡的諷意。

他眼底沉謐,唇角微勾,言語卻冷淡,一字一句輕輕的道:“——當年朕被他陷害,最落魄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是這麼對他說的,嗯?”

“……沒有。”少女一怔,臉色通紅,身體卻本能輕輕的僵硬起來,“自然……都是按照綱常法度來。”

容淮嘴唇微勾,似乎並不介意顧瀾若這樣回答,“所以,若若當初也沒打算護著朕了?”

他知道自己明知故問,當初她可是堅定的將他踹走,然後站到了東宮那邊……

顧瀾若抿了抿唇,選擇了沉默。

她心裏清楚,無論說什麼,容淮現在也聽不進去。若不是這樣,也不會找這樣大一座宮殿留著她。

他的手指輕輕扣在了她的腰上,她隻覺得神經末梢輕微的發顫,肌膚更加敏[gǎn]了幾倍,臉頰都泛上些薄紅。

“那你……到底想聽什麼?”男人的氣息太近,顧瀾若幾乎不敢大口呼吸,眼底還泛起了點點淚光。

“朕隻是想聽真話罷了。”容淮薄唇挑起,抵她在跟前,看著未婚妻道。

她似乎下了某種決心,烏黑清亮的眸子才望著那張無數人肖想的臉,嘴唇張了張,含著幾分怯意,道:“若是陛下真的想問,我隻會護著自己親近的人。……,這樣可以嗎。”

少女的聲音刻意放軟了些,雖然還是掩不下淺淺的懼意,但更多的則是姣好溫柔。

像是在安撫一隻處在怒意邊緣的小獸。

第3章

容淮的眸色幽暗不明,染上一層深意來。

這樣乖順的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像是謊言?

他的眼底劃過一絲微芒。

容淮清俊的臉上神色很淡,忽然似笑非笑道:“若若,等著朕與你大婚,朕便是你最親近的人。”

顧瀾若緊咬了下唇,眨著濕漉漉的雙眼問他:“……你真的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可以親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