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什麼都不要你做,你不必在朕麵前生悶氣。”

少女緊緊咬著唇,雖然不信他說的話,但不想再瞧他。

“嗯。”她還是輕輕的應道,“……我知道了。”

她這副隱忍嬌軟的模樣,叫容淮喉嚨一陣發緊。

他沉默了一會兒,薄唇微動,又重複了一句,“朕就這麼叫你害怕麼,嗯?”

修長冰冷的手指劃過她的麵龐,指腹還在耳垂上稍作了一絲停留,在那張柔軟雪白的地方摁了一下,帶有些隱秘的強勢。

少女眼眶泛著紅色,狠狠的眨了兩下眼睫。一動不動,既不敢說實話,也不想。

她嘴唇輕咬,有些隱忍。她隻是不想淪落到夢裏麵的結局而已,少女被禁錮在一個地方低泣著求饒……

容淮便道:“今日朕說的要求不作數,你可以不放在心上。”

“不過——”他的眸色晦暗不明,話鋒一轉,又道:“朕還想叫你真心些。以前的那些事,不準再做了,明白了麼?”

顧瀾若感受到頭頂有些危險的目光,旋即輕輕點了下頭。——哪怕之前在他最落魄的時候踹掉他的人也不是她……

容淮喉結微動,這才將人給鬆開。

——原來哪怕她隻是氣得臉紅,就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裏,一點不想再叫她傷心。

別說不再追究她之前做錯的事情,說過的話,要是有其他人敢欺負她一個字,就該要他償命。

想到這兒,容淮輪廓有些孤清,清俊的臉上都是沉鬱的。

總管傅青一直是守在殿外的,見到陛下形象若此,竟一時有些驚住,隻當是常華殿那位姑娘給了陛下氣受。

——畢竟,闔宮上下,似乎……也隻有這位姑娘敢這樣對陛下了。

“陛下,”傅青上前去,麵色淡淡,還帶著幾分恭謹:“現下時辰還早,您現在是返回宣室殿,或是往別處去?”

“不必了。”容淮淡淡的回答他,側臉輪廓清清冷冷的:“常華殿有個宮女叫蘇弄玉,傳朕的旨意,即刻送往掖幽庭去。直到姑娘允準,才準再回常華殿。”

傅青心頭輕輕一震,麵上卻不顯,隻低低應了聲“是”。給身邊的人遞了個眼神過去。

而蘇弄玉驚恐的睜大了眼,還未來得及哭出聲來求饒,便已被天子近侍給拖了下去。

一陣風都沒有留下。

陛下的吩咐是當著這常華殿眾人的,而他方才所說的話,維護顧瀾若姑娘的意思太過明顯。

——叫這宮中見風使舵的眾人心裏都在打鼓,神色各異。

顧家姑娘早年狠狠的得罪了陛下,聽聞,陛下如今命她入宮也不過是為了磋磨她。可今日,陛下卻肯為了她懲戒旁人。那這位顧家姑娘,到底是得了聖心,或是沒有?

他們完全猜不出來。

隻有許嬤嬤是個知些事理的,恭送走陛下的鑾駕,即刻遣散了眾人,才疾步往內殿走去。

內殿裏頭燭火瑩瑩,東西有些淩亂,有些曖昧的意味,似乎還殘留著方才的狂風驟雨的痕跡。

許嬤嬤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見少女雙腿蜷縮起來,縮在檀木椅上。原本就是空靈嬌妍的臉蛋,又顯得這樣蒼白柔弱,叫任何人見著,心頭都不禁一軟。

“姑娘,姑娘?”她小心翼翼的喚道,“陛下他……難道是做了些什麼?”

這兒隻有她們兩個人。

許嬤嬤年紀大,素來有些經驗。瞧著姑娘隻是安靜的沉默著,而顧瀾若平日裏又的確是思慮重的子。她心裏不免七上八下的,心道,這陛下方才,是不是將姑娘欺負得太狠了些?

看來陛下年輕,到底是年輕氣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