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這樣的陣仗,年紀尚小的少年們緊張得不知所措,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踩上去。還沒定下神,忽聽口哨一響,白鶴起飛,天旋地轉,嚇得在一眾少年尖叫出聲。白鶴漸行平穩,他們後知後覺四顧才發現,已經到了天上。茫然抬頭,見身立雲海間、金光漫漫,山河如畫。沒見過世麵的少年們,張大嘴,滿是震驚。

“這就是雲霄嗎?”

“也太美了吧。”

杜雙雙帶他們到了懸橋之前,從白鶴背上跳下,少年們看到的就是浮在薄雲淡霧中的一座橋。下麵是萬丈高空,不少人嚇得臉一白,哆哆嗦嗦問道:“杜、杜師姐?我們要走過去嗎?”

杜無雙笑說:“對,這橋是你們入雲霄的第一個挑戰,沿著此橋往前走,中途可能會有幻象頻生,但是發生什麼都不要信。堅定心性,走過這橋。”

少年們臉色還是沒緩過來。

懸橋沒有欄杆,就是短木相接而成,稍有不慎就會墜落下去粉身碎骨。但是他們吃了那麼多苦來到雲霄,又怎麼可能因此怯步。平複下心情後,眾人按捺住恐懼點頭:“明白了。”

杜雙雙滿意一笑:“好。你們挨個往前走吧。”她往後退一步,把空間留給了這群少年。

將少年門的一舉一動收入眼中。

大殿之內,裴景問陳虛:“懸橋上有幻境?我怎麼不知道?”

陳虛:“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呢。”

裴景:“那你跟我講講唄。”

陳虛不以為意:“說是幻境不過就是個障眼法,糊弄一下煉氣期的小弟子而已。無非就是什麼惡鬼骷髏,血雨屍山罷了,嚇嚇人的玩意。”

裴景噎了一下,神情有幾分古怪:“哦。”

在陳虛嘴裏嚇嚇人的玩意,對於這一群未諳世事的少年來說,足矣成為畢生夢靨。他們本來就懷著恐懼的心思踏上的橋,一舉一動兢兢戰戰,恨不得閉眼走直線。

沒想到,隻是一秒鍾的功夫,周圍的景色全都變了。

青色蒼穹瞬間變得血色森森,密密麻麻下起了濃稠惡臭的雨。

那雨也是紅的,腳下的路變得異常難走,又滑又黏。少年們怕得不行,心中默念假的假的,但是血雨落在臉上身上,奇癢無比,那種癢滲到了骨子裏,他們不得不伸出手去抓,一抓馬上變成鑽心的痛。

血雨淋漓,少年們視線都模糊,突然有罡風起,帶來冤魂惡鬼的淒厲呼嚎。從橋的邊緣,慢慢伸出一隻隻青白的手,試圖抓住他們的腳。

仿佛身處修羅域。懸橋之上,很多少年展露了最原始的恐懼,尖叫、倉惶、奔跑。隻是他們越恐懼,出現的鬼怪就越多,甚至追著他們跑。

第一個人手忙腳亂,驚懼之下,從懸橋之上掉落下去。掉下去時發出的驚叫,聽得裴景都於心不忍。雲霄不會讓人受傷,少年很快便被候在一旁的雲霄弟子救下,隻是他平安落地後,還是哭了出來,為自己斷送的資格。

懸橋之上人人自危,也有心性比較穩的,任血雨紛紛,任惡鬼糾纏,不為所動,沉默往前走。

裴景的目光卻被一個人所牽引,指道:“他是誰?”

這樣一個人大概很難不引起人的注意。

血色漫天,雲霾沉沉,他握著一柄傘,手像死人一樣蒼白。

黑衣如同沉寂的河。

傘是靈力彙聚而成,雨水落在上麵,將它映成紅。

最開始藏於眾人間,沒有顯山顯水。落到這樣的幻境裏,他的氣質卻仿佛被帶了出來,幾乎和背景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