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微微笑,不想懂,也懶得懂。

“嫉妒他,那就殺了他唄,人死了,就什麼也不是了。”

季無憂皺眉:“他對我有恩。而且,我不濫殺無辜。”

他的嫉妒,隻是加強了變強的欲望而已。

西王母道:“你不是不濫殺無辜,你隻是找不到讓自己心安的理由。”

季無憂想反駁,但啞口,選擇沉默。

西王母道:“你終有一天會變得不需要理由的。”因為,到時,你殺人已經不會心不安了。

她吹散落到自己肩上的花,輕輕一口氣,哢,那花粉碎空中。

神女眉眼極冷帶一絲癲狂:“說那麼多幹什麼,你先幫我捏死那個螻蟻。”

裴景已經做好了上場準備。

眾人屏息,卻聽得天地俱靜時,雲層之上,長老一字一字道:“第一場,終南峰長梧戰,上陽峰季無憂。”

高台之上,問情峰主豁然抬起頭。

人群之中,裴景震驚隻在一瞬,而後視線冰冷望向了長梧。

季無憂被喊到名字時,心還是下意識提了一下。但他握緊拳頭,穩下心情。瘦弱的少年神色蒼白,眼神堅毅,往天地中央的擂台上走。人群為他讓開一條道了。

眾人聽到他名字,才恍惚間憶起來,這個季無憂,似乎曾經也是上陽峰的名人,很難想像,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小胖子,如今這般模樣。

長梧皺了下眉,在眾人簇擁下往前走。

季無憂的名字他根本就沒聽過,自然也沒放在眼裏。三聲鼓聲後。擂台中央,長梧看著緩緩走上來的瘦弱少年,唇角掠過一絲輕蔑,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甚至還不到煉氣期圓滿的修為。

長梧話都沒話,直接抽出手中劍。當初那個女人隻吃食修士內髒,剩下的肉他也沒浪費,靠食肉增長靈力,長此以往,他的劍也浮上層血腥氣。青年麵貌平凡,拔出劍的一刻,卻像是變了個人般。變成了個……讓人望之膽寒的瘋子。

高台上,幾名內峰長老,不由自主皺起了眉。

流焰峰峰主道:“這弟子我有映象,當初不收他,就是覺得他心性不穩,易生邪念。沒想到,七年不見,還真的越長越歪。”

陳虛沉默不言,目光卻落在季無憂身上……這個弟子,他好像有點印象。而且,他不由自主握住了手,是誰……改了。

毫無懸念的一場比賽,擂台下的弟子們甚至開始嗑瓜子。說:“這第一場估計結束的會有點快。你們猜猜會有多久。”

沒人看好季無憂,就像當初他誤打誤撞入雲霄,沒人看得起他一樣。

裴景視線前所未有的凝重,看著季無憂。陳虛或許真沒把這次的比試放心上,但是比試安排他都是在問情殿內寫完的——光是能無視問情殿的陣法,直入主殿篡改信息這一點,就足以讓人警惕。

會是誰做的呢?整個雲霄,又有幾個人有這樣的能力?

許鏡在旁邊喃喃:“我的天,季無憂這是第一場就要慘敗嗎,也太可憐了吧。”

擂台上。

長梧道:“終南峰,長梧。”

季無憂抿唇,“上陽峰,季無憂。”

季無憂現在都沒有屬於自己的劍,用的還是當初門派發送的木劍。木劍拿出來的一刻,滿堂嘩然。其餘峰的弟子們笑得前仰後翻,“上陽峰這是沒人了?都選出的什麼東西。”上陽峰弟子也覺得掩麵掛不住,不想看季無憂丟人現眼。萬千道戲謔的目光落在季無憂身上,無比熟悉,無比痛徹,他苦笑了一下,自出生開始就是這樣了,隻是當時不知榮辱,現在知道了。

季無憂深深地吸了口氣,等著長梧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