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臉快要嚇哭了:“沒有!沒有!我就是有一次看他沒有喝那水,也不餓,去找他,才發現他正在吃湖底的蓮花。我也試過,但根本就摘不了。就……”
裴景:“就搶他東西,還把他關起來?”
娃娃臉涕淚橫流。就現在這個女人表現出來的實力,誰還不知道她的恐怖。他現在悔得腸子青,隻能淚流滿麵,一直磕頭:“我根本沒動他,我隻關了他一晚上!”他太害怕了,感覺一柄劍就懸在自己頭頂。
四肢戰栗,五髒六腑顫唞。
突地,娃娃臉身體一抽搐,崩潰的神色一變。
僵硬之後瞬間蒼白,然後伏在地上幹嘔起來。嘔不出,他就用自己的手指伸進喉嚨,魔愣一樣,扣出鮮血也不罷休。
裴景皺眉,往後退了一步。
娃娃臉男修“哇——”地一聲,終於吐了出來,不過吐在地上的不是汙穢物,而是青色的漂浮著血液的水。
眾人大駭。
男修也是,吐出這一口清水後,抱著肚子在地上尖叫起來!
“啊啊我的肚子!好痛啊啊!”
他的反應讓在座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本來重點都在這個神秘又強大的少女身上,現在,人人開始自危。丹田裏寄生著一條蟲,這些日子喝那水、煉那功法,那條蟲子似乎越來越大。
隱隱地,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們上方。
裴景抬腿邁過娃娃臉,然後尋著氣息,在一間房裏找到了喬慕財。
喬慕財正昏迷在角落裏,額頭上有一個血窟窿,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砸的,但這位梅花樓嬌生慣養的小少爺生的細皮嫩肉,所以傷口看起來格外猙獰。
裴景也不想叫醒他。
他從袖子裏放出青蟲,然後吩咐道:“你去把他丹田裏那個蟲子弄出來。”
青蟲懶洋洋動了下觸角,然後爬到了喬慕財臉上。它身上發出銀白色的光,照在沉睡少年蒼白的臉上。
喬慕財的嘴角緩緩流下青色的液體。
裴景皺了下眉:“那現在他的修為也恢複了吧。”
青蟲回到他手上,疲憊地閉上了眼。
裴景伸手,將喬慕財的傷治愈。
但也沒在這裏留多久。
因為這座宮殿之下,蓮花池開始出現明顯動靜,一片一片荷葉出水,形成一個階梯,有人過來了。
他出去,剛好和領著一眾奴仆氣勢洶洶的骨婆對上眼。
骨婆一身骷髏隱在黑色鬥篷裏,煙灰色的眼此時是深深的憤怒:“你沒吃那個蟲子?!!”
裴景微笑,從容說:“太醜了,不吃。”
在他手腕上的昏昏欲睡的胖青蟲猛然驚醒,感到羞辱,怒得用觸角去蹭他!
骨婆勃然大怒!
她一上樓來就發現了不對勁。
看到在地上翻滾的修士,還有明顯劍氣割出的傷口時,心已經提了起來。
再看著裴景毫不掩藏威壓地從房中走出,頓時瞳孔緊縮,心中被怒意溢滿,牙齒咬的咯咯響。
她被一個小輩耍了!奇恥大辱!
“入我追魂宮,你以為是好玩的嗎?!我今日就把你碎屍萬段喂蟲子!”
骨婆身後冒出濃稠惡臭,黑色的霧。
隨她而來的追魂宮弟子也都臉色猙獰,戒備起來。
嘩嘩。白日裏靜謐美好的湖,在骨婆的憤怒下,現出恐怖模樣。從水中爬出水蛭、蟾、蜍,奇形怪狀的蟲,沿著偌大的柱子,一點一點往上爬。密密麻麻堆積在一起,遠看令人頭皮發麻。
裴景笑意微冷,懶洋洋嗤道,“把我碎屍萬段麼,我幾百年沒聽過這話了。”
他恢複本來的聲音,清冽而張揚。
骨婆猛地瞪眼,呲目欲裂!
——男人!他是個男人!
被欺騙的恥辱,讓骨婆越發瘋魔。
她大喝一聲,衣袍鼓起,露出隻剩一根白骨的手臂!腳下黑霧成形,此時湖底那些蟲子也爬到了她腳下。就見,在她指令之下,水蛭拚接,成了一條惡心長蟲,奮力朝裴景撕咬過來!
裴景笑了:“我們,你們天郾城裏的人怎麼都這樣,談不上厲害,但惡心人的手段卻是一流。”
骨婆磨牙,陰測測道:“殺了他!”
但裴景根本沒把她放在眼中。當初和上古神祇西王母杠上他都不虛,現在還怕這個白骨精?
經瀛洲神女的一番訓練後,他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靈力越發濃鬱,劍意越發深邃。
何況這蟲子自湖中湧出,這片湖存在的意義就是關押瀛洲神女。
裴景取出淩塵劍來,目不斜視,往前走。
那長蟲還未靠近他,就被一股莫名其妙、令它熟悉又恐懼的力量嚇住。瑟瑟發抖,身體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