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不會亡,也不可能亡,我昨天聯係上了經天院,那邊傳來了一絲魂息,師祖還在!”
陳虛望著裴禦之。
兩個人的眼睛如出一轍的紅。
簌簌雪落,白了少年頭。沉默很久,陳虛聲音沙啞,他用手捂住眼睛,似乎是一個懇求:“裴禦之,你現在去天塹殿……隻有你能聯係上師祖……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冬風不解意,呼嘯漫過雲霄的山頭。踩過覆雪的台階,女子的衣裙豔豔如盛放的薔薇花,清脆的金鈴聲似乎給世界都帶來了一分生機勃勃。
虞青蓮輕聲說:“真沒想到,再來雲霄會是這種局麵。”
在她旁邊的是一襲灰色狐裘的鬼域城主。
寂無端眉眼一如既往陰沉,聲音散漫:“裴禦之倒是給自己找了個好徒弟。”
悟生搖搖頭道:“這事也不能怪禦之,我當初第一眼見季無憂便覺得不對。他百年化神,必是入魔修的邪道。現在對付的雲霄,恐怕下一個,就是我們了。”
鳳衿近日鳳凰血脈覺醒得更加深刻,聞此,蹙了下眉,說:“在他身上,我確實感受到一種陰冷之意。似乎萬年前就有過。季無憂此人,不太正常。”
寂無端抿了下唇。
他們沿著天塹峰上前。
虞青蓮瑩白的手指折花,說:“季無憂攻上來。經天院還要靠裴禦之聯係,我們能幫他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另三人點頭。
赤瞳眼眸清淩淩的,也跟著栽了下頭。
虞青蓮看著它的眼,一下子笑出聲,將花揉碎,淡粉色的花瓣落了它一身紅色羽毛。
“嘰?”赤瞳有些疑惑。
虞青蓮說:“好像第一次見,也是這麼一個雪天。哈哈哈,我還記得裴禦之當初的渾話呢,拿你來撩撥我宮中一個小師妹。”
她咳了下,促狹地笑說:“——畢竟拿它當食物是為了慶祝今天的幸運,若是這樣做,讓令我感到幸運的人不開心,也就沒意思了。’
“僅僅遇見你就讓我感到無比幸運,哈哈,我家那個小師妹,可是好長時間看到裴禦之就臉紅呢。”
鳳衿翻了個白眼:“我好長時間看了他就暴躁。”
赤瞳想起了它險些被燉湯的經曆:“……”
茫茫風雪讓千山沉寂,鳥鶴抖落翅尖的霜,萬物荒涼。
裴景一直以世外之魂的狀態看著這一切,現在手指不由自主握緊了淩塵劍,有幾分茫然地想,最後的結局會是怎樣呢,浮屠殿隻是輕描淡寫過的慘烈結局,在這裏會告訴他一切嗎。
“上次瀛洲島你說我欠你一個人情,這下記著,我還清了。”天塹殿的宮殿前,虞青蓮停下腳步,回眸笑說。
聲音如初雪般清透明朗。
金鈴紅裙,明豔如花,逆著山巒碎白色的光,仿佛是一生最美的回首。
……一生最美。
裴禦之在鏡台中看到的一切。
裴景也以另一種形式看到了。
聽著懸橋上兩個弟子輕聲的討論,把所有期望,寄托在那個他們深信且願以命相護的掌門身上。
“你說他能救雲霄嗎?”
“應該能,不,肯定能。”
裴景覺得喉嚨發澀,卻什麼都說不出。
他看著季無憂派了人手,占據一百零八峰,揪出無辜弟子,大肆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