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嶠很快完成了接的這個私活,甚至完成得超過了甲方的預期,給他加了一筆錢。袁嶠走之前最後一次來找方斛:“怎麼還是不肯說話,我說,你這麼不想讀書幹脆別讀了,我帶你出去吧,說不定會找到新世界呢。”
“哪有什麼新世界,”方斛卻忽然說話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永遠不會被改變。”
那時候的方斛正是狀態最差的時候,他隻覺得袁嶠可笑,他現在連走路都不行,能逃到哪裏去。更何況袁嶠還隻是一個陌生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時間到了,袁嶠真的該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轉身,對方斛說:“你說得對,這個世界就這麼亂七八糟,根本不可能被改變。但是你也可以不改變,我們都可以。”
但方斛不肯回答他,隻是沉默,袁嶠疑惑地問:“你抖什麼,感冒發燒了?這天氣是有點冷,還好我多穿了衣服。”
方斛:“……”
“走了啊,”袁嶠說,“祝你早日畢業。”
幾年後的方斛就等到根本不記得方斛,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Alpha的袁嶠。
“大哥你給點提示啊!”袁嶠無語,“你要是會開口說不定幾年前的我已經把你救出去了,我被抓進學校的時候你要是跟我說我們是戰友,我也不用呆這麼幾個月還要自己湊電腦零件啊!你怎麼跟個……”
他本來想說方斛怎麼跟個Omega一樣磨磨唧唧心思彎彎繞繞,結果一想,方斛現在的確是個Omega。
Omega的心思在哪個世界都是這麼難猜。
“試探過你了,”方斛說,“你沒反應。”
什麼試探?是從一見麵開始就在幫著他逃避懲罰,還是那句世界不會被改變?但袁嶠當然沒有反應,他的認知裏不記得有方斛,幾年前的他剛進公司,收入沒多少,還在到處接私貨賺錢——這點倒是一致。
“行了!我果然留了個漏洞,”袁嶠站起來,“不過就打開了個側門,快走吧。”
出去以後就打了個車,袁嶠坐在前麵,把車窗搖下來,風刮得獵獵作響。方斛在後排說:“你不冷嗎?”
“這是自由的空氣!”袁嶠回答,如果不是為了安全,他都要把上半身給探出去了。
“你幹什麼呢?”袁嶠看方斛還帶著電腦,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最後的工作。”方斛敲了回車,把電腦閉上。
他當然不是像袁嶠這樣的電腦高手,能做的隻是基本操作,比如發幾封郵件而已。
學校開到現在的規模,當然不是他父親一個人的能力能辦到的,罵名這麼多,卻依然屹立不倒,少不了有權有勢的人在支持。這就是方斛的最後一步,他耗費這些時日收集到的相關人員貪汙受賄、濫用職權的證據,全部發到了舉報的郵箱裏去,同時抄送媒體。
“辦完了嗎?”袁嶠等在門外,看方斛走了出來。
“嗯,”方斛說,“我經常來這裏給學校辦手續,他們有點驚訝但也沒懷疑。”
“現在可以跟我一起走了吧,”袁嶠蠢蠢欲動,“這裏的問題都解決了啊。”
方斛笑起來:“急什麼,現在時間不趕了,你快點找個地方把門禁係統解決了吧,把所有人都放出來。”
“你確定嗎?”袁嶠驚訝道,“安保都還沒走呢。”
“學員可比安保多得多了,”方斛說,“他們不是打不過,他們隻是不敢,因為沒有希望。但現在也許不一樣了。你以為我每次把新來的學員都帶出去是幹什麼,那些老師會洗腦,我當然也可以反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