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把江見涼放到床上,然後準備離開房間去找林立嘉。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和江見涼在這個房間呆下去了, 會出事的,真的會出事的,但他應該有分寸才行,這是木清垣對自己的基本要求。
他是個好人,他已經決定放過小妖精立地成佛了,可是小妖精不放過他,偏不讓他渡這個劫,飛這個升。
他剛剛轉身,小妖精便在背後拽住了他的衣角:“木清垣,你去哪兒,你要丟下我一個人去哪兒?”
聲音帶了些許霸道的質疑,全然忘記了這一切代表著什麼,她恐怕不知道今夜的夜色有多濃,而他的心被撩撥得有多炙熱,但她也不想知道,隻想讓這個人留下來,不許他離開自己。
木清垣忍不住轉了身,一轉身就看見了坐在床邊的江見涼正偏著頭看著她。
頭發鬆鬆散散地落在一側,露出精巧完美的臉頰輪廓和修長的脖頸線條,一雙上挑的鳳眼,因為醉意,眸光瀲灩。
說話也有些口齒不清,軟軟的咬著字:“木清垣,你要丟下我去哪兒?”
難道還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事情嗎?他怎麼可以丟下自己一個人離開!江見涼的腦子已經糊塗了,她才不管,她就是要木清垣留下來陪著自己。
木清垣看著她依戀的目光,心跳直接漏了一拍,強迫自己又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平複自己滿心的波動,然後才答道:“你在這裏休息,我去其他地方睡。”
木清垣知道自己不能犯錯,江見涼喝醉了,但他沒有喝醉,江見涼糊塗了,那他就更該清醒。
“你為什麼不和我一起睡?”江見涼大腦一片迷蒙,不解地皺了皺眉,她還是想不通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唯一的答案是她不想麵前這個人離開,隻想讓他呆在自己的身旁,可是為什麼他總想走?難道外麵還有比她更重要的人在嗎?
不可能有,也不許有,所以他不許離開自己去任何地方。
木清垣又低頭看了她一眼,纖長的手指緊緊揪著他的衣角,眼神朦朧的望著自己,是迷蒙如水的霸道,這哪裏是挽留,分明就是……引誘。
然而這個人卻渾然不知,還用如此理所當然的天真語氣問他為什麼不和她一起睡。
那一刻木清垣有些想罵髒話,但更想吻一吻她的嘴唇。
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他彎下腰,一邊試圖輕輕掰開她攥著他衣角的手指,一邊柔聲說道:“我們不能一起睡,一起睡不合適。”
他覺得自己很客氣,很講道理,也很溫柔,甚至要成佛成聖。
結果江見涼酒精搭錯腦神經莫名其妙地生氣了,直接反拽住他的手,語氣極為不友善地問道:“為什麼不能一起睡?能怎麼不合適?我已經出錢包養你了,你難道不該陪我睡覺嗎?我給了甲方應該給的權益,難道你作為乙方不應該盡到你應盡的義務嗎?”
江見涼看著他,麵前這個人的模樣,這個人的一切,都是她的!
哪裏都不許去!她花錢了的!
難道他外麵還有其他的野女人嗎?不然他為什麼非要離開!江見涼越想越生氣,酒精和怒氣一起衝上頭腦,怒目看著他。
木清垣一時竟然被她的氣勢震懾住了,之前清醒著的時候,每次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像個外強中幹的Hello Kitty,如今喝多了,反而條理如此清晰,理直氣壯,氣勢磅礴。
莫非這才是她真正的內心?之前都是裝出來給他示弱的?騙他這個小書生進盤絲洞的?
木清垣有那麼一瞬間陷入了自我懷疑,對過往的江見涼和過往自己的眼力都產生了嚴重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