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洛施聞著他身上濃濃的消毒水味,佩服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見色起意。
太不正經了!
她暗暗呼了一口氣,覺得是自己離他太近了,導致心神俱亂,變得一點都不像自己,便往一邊挪了挪,還找了話題轉移注意力:“那個……你跟你姐吵什麼?”
“她說你的壞話。”
“她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就夠了。”
“……”
愛情裏,自然是你喜歡我就夠了。但婚姻裏,那就是你家人全都喜歡我才好。不然,家人與愛人的衝突很容易影響到愛情甚至婚姻。
喬洛施明白這個道理,但裴鸞顯然誌不在此。他幫她敷好臉,就把她拉坐到懷裏,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抱著她。
一分鍾、兩分鍾,她心如擂鼓,麵如火燒:“熱,你放開。”
裴鸞不放:“一會就好了。”
他把腦袋搭在她肩膀上,眯上眼,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顯出一種柔順乖巧的感覺來。
好吧,黏人病又發作了。
喬洛施抖了抖肩膀:“哎,困了,去床上睡啊。”
“趴著不舒服。”
悶悶的嗓音傳入耳朵,喬洛施想著他後背的傷,嘖嘖了一句:好吧,這理由我竟然無法反駁。
“而且,這裏消毒水味太濃了。”
他說著,抱緊她,溫熱的呼吸噴在脖頸處:“你身上香香的。”
敢情是把她當作空氣淨化器了是麼?
好想打人!
喬洛施心裏上演全武行,麵上卻也沒說什麼,就任他趴身上睡了。她從來不是會心疼人的主,能這麼受累的讓他靠著,也算是愛心大奉獻了。
嗬,虧了他這張臉吧!
喬洛施打死不承認自己始於顏值、陷於才華,等下,似乎還沒到陷於才華的地步,而且,這人有什麼才華?狂妄自我的二世祖,偏執又變\/態。想到自己才逃出來一天就被逮到,心裏就窩火。這火讓她抖了抖肩膀——
“施施,乖,別動——”
軟軟的有點撒嬌的囈語聲,激起了喬洛施心中潛藏的母愛因子。
天,好想揉他腦袋。
喬洛施閉上眼,用盡自製力控製住了自己的手。這人病懨懨的時候就是隻披著羊皮的狼,但披羊皮也是狼,她一定不能被他蠱惑住了。
可,心髒不聽使喚。
喬洛施腦海裏循環播放先前的一幕:裴苑一巴掌上來時,他跳下床、以身相護、怒顏相向,毫無疑問,換了別人,他會動手的。他在保護她,不惜跟親人決裂。這種直擊心靈的震撼感讓她暈眩。從來沒有人這樣保護她。
母親離異後的好長一段時間,她都在活在別人的指點嬉笑中。等她十三歲時,終於跟人動了手,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味隱忍就能解決的。這世間多的是欺軟怕硬的人,所以,沒道理畏首畏尾,理智思考後,果斷出手,遇強則強才能保護自己。
胡思亂想間,病房門被打開。
程子惠跟長女裴璿進來就看到心愛的兒子趴在美麗女人肩膀上酣睡的畫麵。
很溫馨,很美好,像是一幅繾綣多情的畫。
她從沒見過兒子這麼柔順的一麵,心裏是不可思議的柔軟。
程子惠坐過去,小聲說著:“洛施啊,阿苑的事,我替她道歉。那孩子從小跟鸞兒感情好,誰讓他受了委屈,那是會拚命的主。所以,在你這件事上就偏激了些。”
喬洛施沉默不語,神色淡淡的,心裏想:你說了這麼多,想我說什麼?我不是聖母,不道歉,便談原諒麼?
一陣詭異的沉默。
裴璿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