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

也許,結果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薑鄴苦笑:“你看,你忘了,我說了,不關你的事。”

他沉默了好一會,眼裏翻湧著無盡的情意:“你是個好女孩,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我對你一見鍾情、死纏爛打,一定給你帶來了很多困擾。洛施,應該是我說聲對不起。”

“都過去了。”

喬洛施不知如何應對這個話題:“我沒有那麼好,也不值得你愛——”

倘若她真的好,就應該報警,就應該指出凶手、交出證據。而不是看著監控被破壞,沒人證、沒無證,警察束手無策,隨著時間的流逝成為無頭公案。

“不要那麼想……”

薑鄴強顏歡笑,安慰道:“你為我做的夠多了。”

她救了他的腿、他的命,也許,還可以翻轉他的人生。

喬洛施卻不這麼想,聽他這麼說,更羞愧了,腦袋一熱,就問了出來:“我……我還有什麼能為你做的嗎?”

有的。

薑鄴心裏應著,麵上淡笑,話語裏染上了點真心和危險:“也許有吧……但洛施,我不忍心你難做。”

第三十六章 你這是自毀前程。

有什麼難做的?

喬洛施心裏一咯噔,大概猜出薑鄴的想法了。

“我想求個公平。”

薑鄴麵目肅然了,眼裏冷的像冰:“但洛施,你知道嗎?申城是霍家的地盤,警察例行公事地問了幾句,就沒音了。你知道這件事的結果嗎?沒有監控,沒有證據,他們查個三五天,這件案子就會被拋之腦後。我的傷情,我的後半生,對他們這些人而言,不值一提。洛施啊,這不公平,對我太不公平了。”

他不能吃這個啞巴虧。

他需要證人。

可誰是證人?

隻有喬洛施。

喬洛施會去指正裴鸞嗎?

他們是未婚夫妻。

良久的沉默後,薑鄴對著她苦笑:“你看,我果然是讓你難做了。”

喬洛施確實很難做。她查過相關法律,像裴鸞這般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甚至死刑。

這代價太大了。

裴鸞要坐牢的。

而他一旦坐牢,裴家為了救他,就要動用霍、祁兩家的勢力,這三大家族的衰落就成了必然的命運。

多麼像書裏的結局,她最怕的結局。

“對不起。”

她低下頭,到底不忍心。

薑鄴像是料到這個結果,並不生氣,隻笑笑:“我不怪你。”

他不怪她,她便更難受了。

而一難受,就對裴鸞生了恨意。

他讓她成了那種自私又殘忍的人。

還能再留在他身邊嗎?

看著他仗勢欺人、為所欲為,然後,自己一再包庇他嗎?

她是有罪的。

包庇罪!

喬洛施走出病房,一顆心填滿了負罪感和自我厭棄感。

回到酒店後,裴鸞已經回來了。他大抵是知道她去了醫院,並沒說什麼,而是把她推去了浴室。

她身上都是消毒水味。

裴鸞特別厭惡這種味道。

喬洛施冷笑:那你知道薑鄴現在一天到晚都泡在消毒水味裏嗎?那你知道他有可能一輩子都離不開消毒水味嗎?

這些話,都壓在了心裏。

沒有開口的必要。

多說一句,都是自找沒趣。

喬洛施反鎖了浴室門,靠著牆壁發呆。她摸著褲袋裏的安眠藥,又想到了薑鄴病房裏散落在地板上的各種藥。

薑鄴一直在排斥治療,像是在墮落。

癱瘓在床對一個青年男人的打擊太大了。

喬洛施抓了抓頭發,去洗臉池洗臉。她看著裏麵眉頭緊鎖的自己,莫名懷念曾經那個沒心沒肺的自己。母親說過,不動心,便不傷心。她現在是傷心嗎?為誰?她不愛薑鄴,也不愛……裴鸞。但喜歡呢?她或許有那麼一刻是喜歡裴鸞的。可喜歡一個人,便能傷害一個人嗎?便能包庇他、失去原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