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我能恨誰?我又是誰?”言語漸低,卻是暈過去了。
一邊的靈兒卻是刹那失神,不知道想了什麼,正準備扶著彥華回去休息,那老家夥突然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直嚇的靈兒嬌軀一震,臉色煞白。“不要為一己之思,枉斷天下。讓他自己選擇!”
過了許久彥華才悠悠轉醒,隻是眉宇間多了些迷茫之色,而一邊的靈兒卻一手支頭,坐在桌邊遙望窗外,不知出神的想著什麼?“她是在擔心我麼?還是介意我呢?”
待她收回神時,發現彥華正盯著他看,那眼神中有期盼,猶豫,痛苦等等,趙靈一生何曾看過如此複雜的眼神,隻是突兀的心裏覺得有點,厭煩,對,是厭煩。
本來受父親囑咐,不惜代價要把他爭取過去,在這隱藏的危機四伏的官場,多一個助力就多一分保障,隻可惜,多了的是個廢人,至於他背後的人,也對他無能為力才棄他而去的吧,那麼,我還要委曲求全麼?
“彥公子,你昏迷的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所要的是什麼生活?難道就為了你爺爺不切實際的一封信就一輩子追尋下去,何況,現在的你,能完好的走到極西之地麼?”
彥公子?我自己的生活?彥華輕輕的呢喃著,眼神黯淡的望著不遠處的那個曾經一起走過近五六年的女孩子,模糊到看不清了,是的,她現在的情形,已經能體悟自然,壽命千年之久,又是傑帝城將軍之女,傑帝城近乎聖女的存在,我隻是個一無所有的廢人,這段不可逾越的鴻溝麵前,倍感無力。回想起當初的相遇,就因為爺爺的一句無常,造就了我今天的黃粱一夢吧,突然又笑了,這是個美夢,我不想忘,但可以珍藏。
“我想好了,準備回家。”一句靈兒都叫不出來了麼?
回家,回家麼?對啊,回家。
“哦,你也可以去我家,我可以修書一封,我爹會好好待你的。”
“不用了,我隻想回家。”去啊,為何不去,你不是還有不可救藥的期盼麼,答應她,也許,等等,她還是可能會回去的啊。心底另一個聲音在呐喊,那是自己的真心麼?
“好吧,我會修書一封回家,你想通了可以隨時過去,你現在是該好好的靜一下。那你休息下先,我去找些吃的給你。”
就轉身而出,彥華想抬手說不用吃了,不想吃,隻是那抬起的手不像製止的動作,仿佛似想抓住一些東西似的,那樣無力,淒然。
不覺眼淚濕了眼眶。
“唉,人之所以痛苦,在於你在不恰當的時候追求了錯誤的東西。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生幸福;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場心傷;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段荒唐;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陣歎息。你明白麼?”那老家夥不知何時已立於房中。
“大師!”竟就地跪於床頭一拜,眼淚才默然流出。
“孩子,其實,我雖不知你爺爺姓名,但也能猜出他是誰?他既然敢給你改天換命自然也想到今日種種,也許,這些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你的卻不能感知氣機,但是,你體內的金光,和你修行的天龍式證明你能用力,用勢,這世界除了氣,還有力和勢,隻是這兩條路修行起來更加艱難罷了。天劫將至,你好自為之。”說完消失房中,不多時,趙靈已端了碗清粥過來。
後幾日,來送粥飯的卻換了人,也不曾有人來過。彥華並向那人要了紙筆,隻一下午就寫了近百頁東西,正是那本理氣書,隻是想給那趙靈留的信不知道如何寫才好,又過了好幾個時辰,方才落下幾個字,仙子,我走了,這個送給你。落款:彥華
第二天,送粥飯的再來時,發現少了行囊,隻餘桌上的信,那個人不辭而別了。
信是給趙靈的,書用線訂好了,上麵都是白麵。那送粥飯的翻開看了看,發現是跟修道有關的,也就沒仔細看了,這就是天下第一的道場,一個混小子寫的東西能入法眼麼?
信給趙靈送去了,看到那本書急急的翻了數頁,眼神中欣喜之色甚濃,哪有一點離別之意,過了許久才看到那封信,隻草草看了一眼就擱置一旁,沉浸在那本理氣書的奧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