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
“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剛剛上完速寫課。”
傅清禾根本不敢直視梁漠堯的眼睛,她的視線停留在梁漠堯腳下,不敢向上。
“哦。”
梁漠堯一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他還記得傅清禾是學美術的。
兩人之間出現了一陣詭異的沉默。教室不是很大, 但卻很空,隻有一架鋼琴和一塊寫著樂譜的黑板。沒有人說話的教室,靜得能聽見從樓下傳來放學後學生們結伴回家打鬧的聲音。而傅清禾聽得最清楚的是自己的心跳聲。七年的空白, 讓她已經不知道該怎樣和堯堯交談。其實,七年前的她也不是很擅長和堯堯交談。現在隻是更嚴重了而已。
“有事嗎?”
梁漠堯先打破了沉默。
傅清禾略微訝然地抬頭, 他的眉眼被陽光斑駁, 窗前琴旁, 影影綽綽,她被他驚豔了心情。
“沒有的話,我先走了。”說著梁漠堯起身。
傅清禾見梁漠堯要走, 心裏一下子焦急起來,腦子還沒有考慮好要說什麼,身體卻先一步動了。她上前抓住梁漠堯的衣袖, 不讓他走。
梁漠堯盯著傅清禾抓著自己衣服的手,不解地看著她。
“有事?”
傅清禾咬著嘴唇,在心裏罵自己做事不經大腦。梁漠堯現在不記得她是誰,她怎麼可以這麼衝動地上前?
“等下……就一下。”
傅清禾低著頭,聲音很低,梁漠堯傾斜仔細辨別著傅清禾的話。
傅清禾不肯抬頭,梁漠堯隻能看著她的頭頂,她烏黑的長發。不管怎麼說,梁漠堯在眼前這個女生家裏賴了幾天,蹭了幾天飯,他不能對她態度太惡劣,所以梁漠堯耐著性子等著傅清禾的反應。
“那個……我可以看看你的左手嗎?”
傅清禾鼓起很大的勇氣抬頭,看著梁漠堯的眼睛對他說。
梁漠堯微微一怔,她的眼睛,勾起了他心底的一絲迷霧。
“可以看,不可以摸。”
梁漠堯伸出左手到傅清禾麵前,語氣輕佻。
傅清禾再次低下頭,梁漠堯隻看見她被染紅的耳根。她小心翼翼地托住梁漠堯的左手。在樂曲結束的時候,她看到了梁漠堯左手上那道血跡,剛才靠近,她發現拿到那血是已經凝固了血液的傷口。
“我不摸,隻是幫你貼上創可貼。”
因為傅清禾學美術要用美工刀削鉛筆,她有時會傷到自己,林以墨就幫她準備了一些創可貼隨身攜帶。傅清禾從背包裏拿出水杯、紙巾以及創可貼,先用沾水的紙巾將梁漠堯手上的血擦幹淨,然後將兩片創可貼認真地貼在了梁漠堯的手背上。
“好了。小心不要碰到水,晚上洗漱之後要記得再換新的創可貼。如果你沒有創可貼的話,我的這些就給你吧。”
傅清禾將那包創可貼遞到梁漠堯麵前。
梁漠堯頗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傅清禾。
“你一直是,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心嗎?”
傅清禾滿臉疑問地看著梁漠堯。
“沒人告訴過你,對陌生人太溫柔,於他於己,都是一種殘忍嗎?”
傅清禾被這句話嚇住,她和他的對話怎麼總是這樣亂七八糟?梁漠堯認為他和她是陌生人,可對傅清禾來說並不是那樣的。而此時的堯堯,和過去相比,說話帶刺的程度有增無減。所以他身邊才看不到有朋友相伴吧?
“堯堯,這幾年裏,沒人告訴過你,總是用帶刺的話傷害關心你的人,會讓你失去重要的人嗎?”
如果傅清禾和梁漠堯七年前沒有分開,那麼這句話她應該在過去的這七年間就已經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