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記憶再次湧進腦海,畫筆從傅清禾手中跌落,她怔怔地看著前方,都沒反應過來去撿。
堯堯說過不見她的話,他會幸福。
可時至今日,他們再次相見,她卻沒有看見他幸福的笑臉。那張她在夢裏描摹過無數遍的麵孔,如今,從他臉上她卻看不到意思幸福的痕跡。
這不是傅清禾想見到的梁漠堯。
傅清禾彎腰拾起畫筆,用清水涮幹淨灰塵之後,再次提筆繪畫。
大概半小時之後,這副淡雅的水彩畫就完成了。
傅清禾左右端詳,修飾一番,長籲短歎之後,收起了畫具。收拾到一半,她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拿出黑色的簽字筆在上麵匆匆書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幼稚字體。
“給我摯愛的堯堯,想與你仰望同一片天空。”
這是她十歲那年便許下的願望,直到她最後離開這個人世,她都一直這麼期望著。
傅清禾偷跑出來就是為了完成這幅在她腦袋裏構思了很久的畫。她因為腳傷耽誤了很久的繪畫課程,現在已經十二月中旬,堯堯的生日就快到了,所以她要將這個趕快完成才行。
傅清禾將畫紙卷起來,用皮筋綁好,然後她穿上外套帶好手套和圍巾,抱著畫紙離開了畫室。她一邊緩慢地下樓一邊想著林以墨的事。那天晚上被困在藝術樓,林以墨怕傅清禾受涼,把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在偏北方的城市,十二月的夜晚可不是那麼好過的,尤其是夜間沒有保暖措施的藝術樓。經過了那樣的一夜,傅清禾真的沒有受涼,不過,林以墨感冒了。
雖然林以墨說隻是感冒不必在意,可傅清禾很愧疚。畢竟是因為她,林以墨才得了感冒的。因此,她要為他做點什麼,不能就這樣看著他生病。
她邊下樓梯邊想著,到達三樓的轉角,沒有注意到站在牆邊的梁漠堯。
“傅清禾。”
這突然的一聲呼喚嚇了傅清禾一跳,她沒站穩險些鬆開扶手從樓梯上滑出去。人沒有摔倒,但手中的畫卻飛了出去。傅清禾焦急地要下台階去撿,她身後的人卻搶先於她,將台階上的畫撿了起來。
少年撿起那幅畫之後並沒有遞給傅清禾,隻是站在那節台階抬頭看著她。
傅清禾站在他的視線上方和他對視,驚訝的愣在原地。
“堯堯……”
她喃喃細語,念著他的名字。
又遇見了。
按耐不住的驚喜源源不斷地湧出,她嘴角勾勒出一絲愉悅的弧度。
“你的腳是怎麼弄的?”
梁漠堯的視線從傅清禾的臉移到她那打著厚厚的繃帶,穿著棉拖鞋的腿上。
“沒什麼,隻是扭傷而已。”
傅清禾紅著臉,急忙擺手解釋。
她這個表情梁漠堯很熟悉,多年之前,在孤兒院她也是這樣。
孤兒院的其他男孩子會趁梁漠堯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欺負她。每次梁漠堯發現她身上不明的淤青問她是怎麼弄的時候,她也是這幅樣子,心虛,慌張,並且拚命隱瞞。
梁漠堯沒有理會傅清禾的解釋,抬眸極其淡漠地掃了她一眼,然後背過身微微彎下腰。
“上來。”
“啊?”
傅清禾沒有理解梁漠堯的舉動,茫然地看著他的背影。
“我讓你上來!”梁漠堯見她沒反應,十分不耐煩地吼了一聲。“我背你!”
傅清禾怔在原地。
梁漠堯在說什麼?他要做什麼?這不是傅清禾能預見的情況。堯堯不是說和她不熟嗎?那怎麼會隻是撞見她腳受傷便好心地要背她?堯堯他……其實還是在乎她的吧?是這樣吧?
“你磨蹭什麼?”梁漠堯回頭極不高興地瞪她一眼。“我隻背,可別想讓我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