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慕依抹著眼淚,悶悶地吐出兩個字:“有事。”
“哪裏受傷了?”他麵色一緊,將她從懷裏輕輕推出去就檢查她的身體。
“你要和我離婚!”薑慕依扭過頭哼了一聲。
赫連慕伸出去的手一僵,片刻收了回去,定定地看著她,“薑慕依,你敢再說一遍,是我要離婚的。”
薑慕依望著窗外,重重地點了點頭,一副誓將無賴耍到底的樣子……
赫連慕忽地哭笑不得。
“既然是我提出的,那麼,我也可以收回去?”
“可以可以!!!!”薑慕依猛地扭過頭,亮晶晶地盯著他,急促的說,“你可以反悔!”
赫連慕麵無表情,蜷著指關節敲了敲方向盤,最終,他一針見血的說:“薑慕依,你不想離婚了。”
“……”薑慕依咬唇。
“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他麵不改色的問。
薑慕依重重地咬了咬唇,說:“我覺得,比起你對我的付出,我對你的付出根本就不算什麼……我計較著付出,而你從來都不計較。我對愛小心翼翼,權衡利弊,不像你,愛了就篤定要陪她一生一世,就算是自己受點冤枉也沒什麼,隻要能護了她。”
赫連慕打開車窗,那個大卡車已經走遠。他點了根煙,抽了兩口,低沉冷漠的說:“所以,你是通過誰知道我被你冤枉了?”
薑慕依暗自感歎,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聰明的腦袋瓜,居然連她那麼隱晦的話都能聽明白?!
她實話實說:“季岩。我出院的時候遇到他了,現在我覺得,這是天意。難道你不認為是嗎?”
看著赫連慕不說話,她也打開了自己這邊的車窗,朝外麵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阿沫現在在哪兒?你是怎麼從她那裏拿出解藥的?OK這些我都不關心,現在我隻想對你說一句話:那天我說……我說……”她皺了皺眉,才得以再次繼續,“我說我要和你離婚是我個人的原因,其實,我個人的原因不是別的什麼,更不是我不愛你了。”
“洗耳恭聽。”赫連慕嘴角的弧線尤其嘲諷,讓薑慕依突然說不出話。
一會兒後,她堅定著眼神,伸手將他的俊臉給扳了回來,對著他的眼睛說:“赫連慕,請你認認真真的聽我說,聽我說說我的心裏話。每個人都是會害怕的生物,尤其害怕自己突然變成了一個自己曾經永遠不會想要做的那種人。我,薑慕依,承認很愛你,有一天突然發現,為了你,我開始卑微了……”
赫連慕直勾勾地看著她。
薑慕依低頭閉了閉眼,嘶啞的說:“我開始卑微了,我甚至沉淪在對你卑微當中了,你知道我有多麼害怕麼?雖然我很愛很愛一個人,但我……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我窮盡智慧也隻了解到一點:愛情,真的很可怕,有時是一個不見血的利器,劃破你的心讓你流血,讓你疼,你居然還甘之若飴,難道它不可怕嗎?有時,它卻……讓你以為:你走進了美到極點的天堂。”
聽完後,赫連慕不知該說什麼:“傻依依。”原來她有那麼多心思。
薑慕依酸澀的揚唇:“我知道,我很傻。”
赫連慕黑眸一深,扔了煙頭,落了車窗,重新發動引擎啟程。
副駕駛上的人,沉默地抿著唇瓣,靜靜地望著他,一雙眼裏含著微微的忐忑、不安,直到到了薑家,她還是這樣地看著他——嗯,她滿腦子就是一個問題:他不會還要和她離婚吧?!
她都開誠布公了……
被看的男人,突然握了握薑慕依的手,無視薑慕依的訝異目光,他目視前方,冷冷的說:“以後麻煩薑小姐別提出離婚兩個字,這不是乞求,也不是命令,而是鄭重告知,這兩個字背後的嚴重性。如果你真的珍惜這段婚姻,那麼不管因為什麼,都不該提出離婚。”
他下了車,心裏沉重不已。
薑慕依跟著下了車,站在赫連慕旁邊說:“我知道了。但也麻煩你記得,夫妻是用來相互扶持的,以後再遇到阿沫這樣的事,麻煩你告訴我。”
赫連慕鎖了車,眼裏冷光一閃而過:“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他補充,“永遠。”
——我覺得,比起你對我的付出,我對你的付出根本就不算什麼……我計較著付出,而你從來都不計較。我對愛小心翼翼,權衡利弊,不像你,愛了就篤定要陪她一生一世,就算是自己受點冤枉也沒什麼,隻要能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