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這麼說,一個想法悄然浮上腦海,但她卻不敢就這樣妄下定論,“他們找我有什麼事?”
兩人一路走到會議室,“老師也不敢保證,但我猜呀,十有八九是聯係你去華夏科研院屬下的直係院校就讀的事,畢竟前不久你在CPO全國競賽的表現實在太過於出色。”班主任把聲音壓低了一些,“反正不要怯場,大大方方的就好。”
華夏科研院對於每個熱愛學術科研人來說,無疑是一片神聖的淨土,而華夏科研院名下的直係院校,更是為有意去華夏科研院工作的人才提供了最直接的門票。
進會議室前敲了幾下門,女生才慢慢推門而入,隻見會議室的長桌邊上坐著兩位頭發花白的老者和一個年輕人。
幾人正看著桌上放置的資料,聽到敲門聲,齊齊抬起頭,望向背著光款款走入的女生。
不清楚對方的身份,虞嘉衾隻是落落大方地同他們問了聲好,“你們好。”然後站在了長桌下方。
“好孩子,過來我們這兒吧,這樣好說話。”一個長相慈祥的老者放下手上的資料,朝她招了招手。
方才站在長桌的另一頭,光線不是太好,虞嘉衾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如今走近了,才發現對方很是麵善,頓時心裏生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
看出虞嘉衾臉上的猶疑,親和的老者笑道,“怎麼了?”
虞嘉衾遲疑道,“兩位先生是邵偉光先生和遲正國先生麼?”
麵相慈祥的那位老先生點頭道,“稱不上是什麼先生,不過是退休在家賦閑的老頭。”
他眼裏帶著對虞嘉衾的賞識,“我倒是沒想到現在還有像你這樣年輕的孩子會認出我們兩個老頭,老遲,別板著一張臉,也不怕嚇著人孩子。”
麵對邵偉光的自謙,虞嘉衾更覺得對方有著廣闊的胸襟,“邵老和遲老將大半生都奉獻給了祖國的科研事業,又怎麼會被人忘記?”也正因為對方為國家建設貢獻了太多,所以現在的教材上新添了幾位學者的篇章,就是為了讓後輩不會遺忘他們的功績。
況且虞嘉衾平常看的學術資料,大部分都是邵偉光、遲正國這批學者編著的,眼下她內心受到極大的觸動,看到眼前兩位精神矍鑠的老者,有種書中人走到麵前來的震撼感。
他們都是活了大半輩子的,此刻自然能辨別虞嘉衾所說的究竟是出自真心還是場麵話,女生眼中對他們的敬佩不似作偽,而且這份敬意更多是建立在他們為國家的付出上,而非他們現如今的地位。
看著邵偉光和虞嘉衾侃侃而談,遲正國生出一絲被人冷落的不悅來,他將手反過來用粗大的指節在會議桌上叩了幾下,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老邵你這輩子都是這樣,說話總是找不著重點,照你這麼說下去,說到口水幹了也不見能說到點子上。”
遲正國生了一張國字臉,不笑的時候不怒自威,看著很是唬人,但邵偉光卻不怕他,反而跟虞嘉衾樂嗬笑道,“你別看這老家夥長得凶,但他心地好,之前我們看競賽的時候,他還是誇你誇得最賣力的那個。”
沒想到會被邵老、遲老,甚至是和兩位老先生身份相當的學者觀看了當天的比賽,饒是虞嘉衾平日再沉得住氣,此刻也難免生出一絲羞赧來,“讓你們看笑話了。”
“哎,這哪裏是笑話?”邵偉光很是不認同,“年輕人自謙是好事,但也不能太過謙卑,有本事的人就該傲一些,不然別人隻會把你當成是好說話的老實人,不就容易欺負到頭上來了?”
“對,老邵這話說得在理。”遲正國難得有一次這麼讚同邵偉光的話,“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這個世道總是愛欺負老實人的,而且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再自傲些,別人又敢說什麼?”
遲正國大力地拍了拍一直沉默的年輕人的肩膀,“你可別學這家夥,就是因為太老實了,才會老被人壓著做些吃力不討好的活。”
年輕人無奈地對她笑笑,顯然已經習慣了被遲正國這樣粗暴的對待。
“有血氣一點,才多大年紀就比我們這些老頭子還要死氣沉沉。”遲正國又猛地使勁拍了拍他的後背,虞嘉衾擔心對方真會被他這樣拍出什麼事來,趕忙道,“邵老,遲老,還不知道這次你們來是有什麼事嗎?”
“嘿。”遲正國擠兌了一下邵偉光,“都怪你,害我也把正事給忘了。”
遲正國指了指旁邊的年輕人說道,“這是我們科研所的,叫李煥。”乍一聽到這個名字,虞嘉衾還覺得有些陌生,稍加思索,才記起近幾年在學術界有個聲名鵲起的人,攻克了許多一直未得到解決的難題,發布了不少學術期刊,而那個人便叫李煥。
因為李煥太過低調,外界隻知道他的名字,對於他的年齡,相貌更是一概不知,虞嘉衾曾看過他的文章,還以為對方會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