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陸遜略一點頭,“明日子時一刻,你莫要鎖窗,我去你屋裏接你走......咳,那個時候你便不要接客了,老鴇若是逼你,你便以身體不適推掉。”
“成,”嚴霜喜上眉梢,笑生雙靨,他伸手拉住陸遜的衣袖,輕聲道:“我攢了一些錢財,這一路吃穿能自己料理,定不會給公子添麻煩,隻求公子帶我逃離這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嗯,會帶你走的。”陸遜不動聲色地將衣袖從嚴霜手中抽回,轉頭,憂心忡忡地看了陸三爺一眼。他與陸三爺是計劃從安王眼皮子底下逃走,並不是大搖大擺南下,帶著這麼一個不會武功的......恐怕到時候眾人都脫不了身。
不過話已說出口,想反悔便不是男子漢大丈夫。
陸遜歎口氣,垂眸看向嚴霜,“你回去準備準備罷,明夜子時一刻,莫要忘了。”
“哎。”嚴霜點頭答應,腳下步子卻不肯挪一步,隻含情脈脈地瞧著陸遜。
陸遜給嚴霜看得渾身不舒服,正尷尬地不知所措,忽聽外頭老鴇那尖細的嗓音穿雲透霧般鑽來:“嚴霜呢——小賤蹄子浪到哪個被窩裏還不出來!耽擱了時辰,可仔細你的皮......”
接下來便是一長串的汙言碎語,不堪入耳,被陸遜自動屏蔽。
陸三爺從未來過煙柳之地,不知世間女子也可如此潑辣,微微一愣後站起身朝門口走,推開門,隻見一身著朱粉蛺蝶洋縐裙,頭戴一朵朱色牡丹花的女子叉腰站在廳堂中央,正梗著脖子,扯著嗓子吼叫,在她麵前整整齊齊地立著一群穿金戴銀的風塵之人。
嚴霜似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一般,伸出蔥白細軟的手指攥住陸遜的衣袖,牙齒因害怕而“咯咯”打顫,“公子,明晚你定要帶我走,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罷也不待陸遜回複,徑自掩麵離去。
陸遜走出屋子和陸三爺並肩站在廊下,垂眼看向廳中。適才與嚴霜周旋的時間有些久,未注意此時已是戌時一刻。
“適才那娃娃身上熏得甚麼香?”陸三爺突然吸了吸鼻子,皺眉問。
“哈?”陸遜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
“我聞著他身上的香味有些熟悉,似在哪裏聞到過,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陸三爺若有所思。
陸遜聞言,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將手搭在朱漆欄杆上,食指敲了敲,慢條斯理道:“我聞著似乎和安王身上的香是一個味,想來這楚楚館的小倌兒身上都有罷。”
陸三爺搖搖頭,他未咂摸出陸遜話中的意思,隻苦苦思忖著嚴霜身上的甜香。
這會兒天色已暗,楚楚館內的華燈一盞一盞地亮起,那些歇息了一日的小倌姑娘又開始了一天的營生,老鴇拿著五尺長的軟鞭逡巡在眾人四周,板著臉訓話,時不時地甩一下鞭子,教訓那些不懂規矩的小蹄子。
陸三爺看得有些氣惱,他既不滿老鴇的仗勢欺人,又不滿這些人年紀輕輕不學好賣身於此給人作.踐,看到後頭他歎了口氣,“啪”地一拍欄杆,索性回屋悶著去了。
陸遜沒理會,站著冷眼瞧了一會兒,覺著有些乏味,一轉身,瞧見一個青衣小廝正在擦拭欄杆,當下走過去叫住小廝問道:“嚴霜嚴哥兒的房間在哪裏?他將扇墜兒落在我房裏了,我給他送過去。”
“你......你不是之前砸了點花燈的陸......”小廝將陸遜上下打量了一下,瞪圓了眼睛,陸遜沒接話,隻將手中的碧玉扇墜亮了亮,道:“我隻來送扇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