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丘文殊,也不像是正經要跟您長久的樣子…”
“別說了!”寧琛雙手攥斷一截案桌,側顏銳利陰鷙,孟關的話全堵在喉嚨裏,背脊發涼。
寧琛轉身就出了門,帶出的風掃得扉門來回地蕩,須臾,他腳下一滯,他們口中的丘文殊冷不丁撞進他的眼裏。
丘文殊著一襲襴衫,此刻正靜靜地站在簷下,不知聽了多久。
兩人四目相對,丘文殊舉步上前,寧琛眼底閃過一絲難堪,腳下一轉,繃著臉上了回廊。
“王爺。”
寧琛沒有回頭,他麵上掛不住,心裏更是難受,此時此刻的心情自那日血戰後便已存在,還有增無減。
丘文殊不夠喜歡他,不能給他他想要的,這都沒關係。
可他不希望丘文殊知道太多他曾為他做過的事,因為那些事隨便一件拎出來,丘文殊就知道他多喜歡他了。
丘文殊現在知道了,知道三年前他就已經陷進去了,知道自己隨口一句話,隨便一個眼神,就能將他顛來倒去。
這讓他難堪,讓他覺得自己卑微。
他痛恨這個感覺。
“寧琛。”
夜深露重,長長的走廊九曲十八彎,兩人一前一後,看似走不到盡頭。
丘文殊在身後喊:“寧琛,我,我有話,要跟你說。”
寧琛根本不想聽。
在枯井旁,丘文殊說過他要仔細想想,然後給他一個答複。
說好要給的答複,從三苗,拖到這裏,期間避而不見…他不用聽,也知道丘文殊說出來的話將多麼傷人刺耳了…
——世上,漂亮的的人,那麼多,我為為什麼,要為你冒冒大不韙?
——男人逢場作戲,三妻四妾很正常啊。
“孟關,說的對,我,我一開始,確實,沒有想想跟你長久…”
皂色長靴停下,寧琛嘴角扯出一抹嗤笑,不知牽動了哪兒,扯得五髒六腑都在難受。
果然,果然。
丘文殊大步追了上來,喘著酒氣,把寧琛拽進一旁的涼亭。
涼亭圍上縵沙,層層疊疊,地上鋪上了厚厚的纏枝花花紋的地毯。亭內擺了酸梨木的矮桌,上有文房四寶及各種物什,看著雅致又奢靡。
然兩個人都無心欣賞。
丘文殊說:“孟關,孟關的話,我這些天,也想過——”
寧琛心裏一陣一陣地絞痛,冷冷打斷道:“有事明日再說吧,本王今夜隻想消遣。”
“你不聽,聽完我的話——”
丘文殊立刻去攔,可如同螳臂當車,寧琛推開他就往外走。
丘文殊著急了:“不用非要成親吧!”
寧琛頓足。
“我想過了,仔仔細細,反反複複。”
“你劃花整整張臉,我也喜喜歡你。”
寧琛不可置信地回頭。
丘文殊認真地看著他,仿佛生怕他誤會,還補充強調道:“我現在,就是,就是沒沒你喜歡的多。”
“也還沒喜喜歡你,喜歡到,到不顧,不顧一切的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