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之後她不再是繁華下的驚鴻女子,她倦鳥回巢,悉心做一個男人的妻子,她卻越來越不快樂。
“你是真心喜歡我姐姐嗎?”
不知哪來的勇氣,我竟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大概是堵車把我堵急了。
“這個問題不該你問。”他說。
“可她也不會問。”我說。
“所以你就要替她出頭?我記得你們的姐妹關係並沒有那麼親熱;甚至還有些冷淡,那麼你又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林歡喜,你想知道的並不是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是不是?”
我移開眼光,驚歎他的厲害,甚至連我自己都捉摸不定的心思竟被他一眼看穿,這隱秘的動機一直在心底藏著,於是換了身衣裳變了個模樣粉墨登場,卻第一腔就是個啞咆。
“剛才有人對你說了些什麼,還是你心裏一直藏著些什麼?”
我不是他的對手,所以隻能選擇閉嘴。
他就這樣沒有預兆地笑了,手靠著窗,托著半邊臉斜看我。
“我以為你會說些什麼。”
他笑地很厲害,一邊笑一邊說,肩膀都聳動起來。
我慚愧又難堪,幾乎是負氣著衝出了口,“我不問了。”
“這就像你了,還是小孩子脾氣。”
悔恨之後是懊惱,我不過是剛出山的獵人哪能逮到他這頭老狐狸,一不小心被他反咬一口倒有可能。
“那麼我來問你,如果說,你父親是我害死的,你會不會替他報仇?”
我隻剩張口結舌,這的確沒有想過,我不過是氣憤他搶走了我原來的生活並沒有到達誓報父仇的地步;父親對我而言不過是個稱謂,沒有多少感情成分在裏麵,甚至暗暗的,我是恨他的。
如果在這個問題上他沒有預謀那麼隻能說是我自己羞愧,但如果他有心問了這個問題,那麼他真真是個狡猾又陰毒的人。
他甚至可以不帶髒字不用粗重的語氣不用恐嚇的表情就把我弄地鬱悶氣結又不能對他發火。
車流開始緩緩行動,他發動車,跟了上去。
“我可以回答你第一個問題。我的確對林歡樂著迷過一段時間,她很漂亮也很有風情,可惜我對她的漂亮和風情厭倦了。”
他說地很直白,直白地讓我不能不明白。
這是男人們的惡習,就想阿圖女朋友總是一紮一紮地換。
“女人總喜歡問男人,愛不愛她,男人給了答案她又會問,你為什麼愛我,她們總希望男人說出一條合情合理又甜言蜜語的理由,其實男人如果因為某一條理由愛上一個女人他們便長久不了。”
“為什麼?”
我更不明白,這是從哪裏來的奇怪論調。
“你會明白的,等你長大之後。”
十六歲還不夠大嗎?我本想繼續問下去,他卻專心地開車不再搭理我。
七
不能不說,陳旭陽是個捉摸不透的人,他也並非一個虔誠的丈夫
對於他們的夫妻關係奶奶總是心驚肉跳,生怕外麵的女人會動搖林歡樂在這個家裏的的地位;而林歡樂又是個被男人慣壞的女人,讓她接受寵愛還行要她取悅某人怕是很難,在這一點上她倒遺傳了一些母親當年的風範。
於是爭吵變地很平常,她對陳旭陽聲嘶力竭,陳旭陽卻是穩坐太師椅安然自得,仿佛全沒聽見她的控訴。
我想林歡樂一定是愛陳旭陽的,否則她那樣淑女那樣優雅的一個女人又怎麼肯讓自己的男人看到她潑婦罵街一樣的醜態;愛到深處便忘卻了自己,眼裏全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