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窘,一張稚氣的臉紅成了天邊的夕陽。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個凶悍的小保鏢也有那麼可愛的一麵。
唉!為什麼要裝滄桑呢?這樣子不是很可愛嗎?
“我不接受!”我低下頭,忍著笑,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更真實一些。
他一楞,臉更紅,一副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模樣。
“為……為什麼……”
“不接受就是不接受,哪有什麼理由的。”
“你……你真不講理。”他氣極。
“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殺我,你說誰比較不講理?”
“我……你……”他結結巴巴,最後說不出話來。
我捧著肚子大笑了一番,伸手在他腦後重重拍了一下,“開玩笑的,我才沒有那麼小氣呢!”
他垂下長著長腱毛的眼簾,口氣變地沉重,“他是恩人,我一定要保護他。”
“恩人?”
他望了望我,欲言又止,憋了許久終於還是開口,“我們家被仇人滅了門,隻留下我一個人,全靠先生救了我。”
看著他傷心的表情,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已不小心觸到了他心上最痛的一塊。
“好吧,好吧,我不怪你了,你可千萬別哭啊!”
“誰哭了?”
“當然,當然,我們的安安是男子漢,自然是不會哭的。”
“我叫安易!”他一臉不滿,提高了分貝。
“我知道你的名字,小易。”
他氣地退後了幾步,瞪著我,“我不是安安更不是小易,我叫安易。”
“好吧,我記下了,安兒。”
說完,我拔腿就跑,因為他已按奈不住要將我大卸八塊。
跑了一陣,確定他沒追上來我才放慢了腳步;又是滅門又是暗殺,就像鄭逍南說的,這就是他們全部的生活。
雖然鄭逍南很囂張地告訴我,我已經沒地選擇,但我已決定不做選擇。
雖然這裏危險又血腥,卻勝在夠真實,沒有虛假的繁華和情誼;更何況有那麼有趣的小保鏢在,我一定不會寂寞。
但我也明白,很快陳旭陽就會回來,我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自得其樂?
我更明白,一旦踏出了這一步就再不能回頭了。
可仔細想來,這一刻不正是我一直在等待的嗎?
我之所以會受製於陳旭陽是因為我沒有金錢和權利所彙聚成的那股巨大的力量,而鄭逍南身上卻擁有著我所夢寐以求的東西。
我可以利用的,近在咫尺。
他正朝我走來,低著頭,與身邊的人說著什麼。
一個矮小的女傭臂腕裏掛著厚實的長外套,站在一邊;他抬頭看了看,又搖頭,淡淡說,“下去吧,把衣服交給她。”
食指指向了我,那幾個人的目光也一同彙聚到我身上。
小女傭慌忙朝我跑了過來,輕輕把外套交到了我手裏,很快就退了下去。
我抖開衣服,又寬又大,幾乎能將我整個包裹起來。
“扶著我,替我披上。”
我趕緊把外套披在了他的肩上,一邊又忙著扶著他的手。
他身邊的男人臉色難堪地喃喃著,“先生,二少爺的事……”
鄭逍南麵有慍色,冷冷地說,“把他找出來,讓他見我。”
一陣風吹了過來,初秋的風已帶了些涼意,我不禁縮了縮肩。
鄭逍南忽然展開了寬大的外套,將我也裹了進去。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我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貼近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