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電梯裏她下意識朝裏縮了縮,寒酸已植入了她的骨髓,她注定無法像那些名媛般昂首挺胸,迎接別人的豔羨和誇讚;甚至一點小小的特殊待遇也會讓她不渾身不自在;她仿佛是走入了夢境的人,身陷其中卻又格格不入。
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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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舒了一口氣,乘電梯,三四樓還可以,一但向過於高的層次上升,她就難免有恐慌,總是擔心這鐵盒子會不會突然斷了繩索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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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不隻一次的說她太會自我暗示,甚至有些密實幽閉症。
她卻不承認,認為那是很多人都會有的想法,隻不過她說了出來,而有些人卻不敢顯示自己的懦弱。
拿起卡,在門上輕輕劃下,滴一聲之後便可推門而入。
在走入門的一刹那,有一種力量在她身體裏洶湧,全身的重量似乎都卸了下來,扔在了門外。
她扔了書包,踢了腳上的鞋,一頭倒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不要念書不要補習不要聽老師的絮叨不要聽父親的訓話還有那個所謂哥哥的所謂教誨。
她隻要好好休息,閉上眼,睡一覺,在夢裏天馬行空一番。
“不要再去樓,不要再見那個人。他什麼都給不了你,隻會讓你跟著墮落;阿墨,你有你該做的事,念書才是你的正途,你別忘了,你還要考大學。”
寒卓的話不經意掠過了她的耳,她討厭這樣的感覺,仿佛像一個魔咒,而他就是那個下咒的人,無論走到那裏,他的話總能在她最放鬆的時候浮現在心頭。
怒火在心底隱隱的燒,他平和的調調總能引起她腦中無限的邪惡之念。她想呐喊,將心裏積澱的一切都宣泄出來。隻是每每想發作,到最後也變成了弱小的呻[yín]。
她懊惱的皺起了眉,為什麼總是這樣唯唯諾諾。
於是她學會說謊,早已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說第一個謊,隻是越說越純熟;可是她並不真正喜歡謊言,她厭惡謊言,因為圓謊的艱辛。
可謊言已變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欺騙別人也欺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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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惱的揉亂了自己的頭發,不敢頂嘴卻勇於說謊;她為什麼就是不能告訴他們,她不想做根本不懂的題目不想念那些猶如天文一般的英文,甚至不想看到家人那一張張充滿輕視的臉。~
狂亂的按著手機的按鍵,一個名字出現在屏幕上。
她試圖按下通話的按扭,卻又放棄。
突然,牆上巨大的投影幕閃亮,出現的是暗那張永遠若無其事的臉。
“我就知道,你會一個人偷偷來這裏。”他頗為得意,眉毛都挑地高高的。
墨星嚇地滾下了沙發,待看清,是他的錄影才舒了一口氣;拿起靠枕作勢就要扔過去。
“別用靠枕砸投影,砸壞了你可賠不起。”
墨星不由停下,有些吃驚,慌忙左右環顧,尋找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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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在這裏,或許在這裏裝了監視器,否則他如何知道她的每一步行動。
“不用找了,我不在這裏,也沒有裝什麼監視器。不過我知道,你很煩惱,每一次煩惱就會到這兒來……最近我不在,具體回來的時間……回來我自然會找你。冰箱裏有吃的,櫃子裏有遊戲的光碟,桌上有電腦,你盡可以用。”
投影自動關閉,又隻剩下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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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暗一定不會出現了,算了,或許她不應該和他太接近,太依賴他;因為如果說,她是一個普通的人,那麼暗就是一個從地獄中走出的惡魔,他太邪惡卻又太完美。
惡魔總是試圖用各種方式引誘意誌薄弱的人類,將她引導向用不超升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