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著墨星。
後母走近父親,雙手插腰,“怎麼?難道你懷疑我兒子撒謊?我告訴你,我兒子可從來都不說謊的。”
“我不是懷疑卓兒。”(
)_
“那你就是懷疑我兒子和你女兒串通來篇你。”
“為什麼你每一次都那麼說,什麼你兒子我女兒的,我們不是一家人嘛。”
“你都不相信他,還有臉說我們是一家人。”
“我沒有不相信。”
墨星擦了擦嘴角的血,輕輕一舔,不由疼地打了寒戰。
原本的審問,忽然便成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夫妻爭吵;她沒有留下來看他們的好戲,隻是默默收拾起自己的書包,踉蹌地走上了樓。
被打是家常便飯,她根本不放在眼裏,隻是今天的心情格外亂。
寒卓竟打電話幫她撒謊,先不論他是不是知道她去了酒吧,但他肯定知曉,她沒有按時回家。那個謊撒的雖不是天衣無縫,卻也完全契合她的情況。
手擦過額頭,竟已滿是冷汗。
橙味果奶《墨星咒》·不安的安息
不安的安息這是墨星第一次看到寒卓的實驗室。
到了約好的輔導時間,他卻不在宿舍裏。
墨星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心生寒意,腦袋裏胡思亂想了幾分鍾,決定去找他。
在偌大的學校裏轉了一圈,終於打聽到他在實驗室裏。(
卻沒想到,那是人體解剖的實驗室。
福爾馬林的氣味衝擊著她的味覺,她有些害怕,縮在門邊不敢入內。
她認得出寒卓高瘦的背影,穿著白色的大褂,正與另一個年輕男子說著什麼。
“他是我們的校友,所以要求家人在他死後將他的遺體捐獻出來。”
~
寒卓伸手輕輕合上了他的眼。_
那年輕男子不由笑了起來,“他原本就閉著眼,你還合他的眼做什麼;原本別人告訴我,我還不信,現在是眼見為實,你這個怪癖還真是……”
寒卓淡淡地說道,“習慣了,希望他們都能安息。”~
墨星靠著牆隻覺得周身都寒,沒有察覺一雙手的靠近。
“啊”
她跳了起來,尖聲大叫,憑空伸來一雙手,讓她幾乎嚇去了半條命。
_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我……”幸好,那是一個活人。
(
“你是哪一級?知不知道,這裏不能隨便進來的。”
在驚嚇過後,她的腦子對周遭的一切還不立刻做出反應,隻能呆呆望著那個人,一片茫然。
“阿墨……對不起,對不起,那是我的妹妹,她是來找我的。”
“寒卓?她是你妹妹……你該跟她說明白,這裏可不能亂跑。”
“抱歉,是我不好,沒有事先告訴她。”
寒卓看那人走遠,於是脫下了手套,輕輕拍了拍墨星的背,“對不起,我失約了。”
墨星躍過他的身體,看到了那一具躺著的屍體,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死去的人。
~
寒卓的手卻輕輕覆住了她的眼,“別看。”
墨星猛地一顫,恐懼如閃電襲擊了她的身體;她看到了,就在剛才,他說,這個動作是安息。
“阿墨……”
她不管不顧的奔跑,隻想快些離開這個遍布死亡氣味的地方。
當落日的夕陽灑在她的肩上,她猶如逃出生天一般。
生與死原來隻一線之間。
在此之前,雖然也懂得死亡二字的意味,卻從未像今天這麼透徹。
父親在責罵中總要帶上個死字,讓她去死;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她死,如果她死了,他是傷心還是寬慰?
或許傷心是有的,不過很快就會覺得輕鬆,畢竟她對他而言,隻是一個負累。
寒卓的身影慢慢從黑暗的門裏出現,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
那一刻,她竟有種感動,那一個人,是她從幽冥地界逃脫後見到第一個活生生的人,格外的親近。
“阿墨……”他欲言又止。
墨星望著地上那個拉長的人影,忽然很想說聲謝謝,可轉念又否決了這個念頭。
“如果你忙,那麼今天就算了。”
“沒事……走吧,去我的宿舍。”
寒卓的身影長長的,覆蓋了她;她跟在他身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遠也不近。
到宿舍短短的一條路,墨星卻仿佛走了很久;從未這樣走在一起,有些害怕,怕他會突然開口說些什麼,更怕自己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暗暗祈禱,一直這樣走下去就好,什麼都不要說。
或許沉默才是他們最擅長的交流方式,墨星做題,他就在一邊靜靜的看書;她害怕與他交流,一種莫明的恐慌。
所以每一次的輔導幾乎都是一無所獲,墨星不明白這樣無意義的重複為什麼還要繼續,可有時候明知道沒有意義卻還必須要做下去。
比機器都不如,明明錯了,卻不知道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