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我真的無法走出心靈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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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麵的中年婦人仔細聽著他訴說,時不時提起手絹抹眼角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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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你就是那個叫寒卓的學生吧。”那婦人說道,“他常常誇你,聰明又能幹。”
墨星一怔,朝暗望了過去,他卻不動聲色地輕輕敲了敲她的背。
“我也是最近才聽說老師的噩耗,所以立刻趕了過來。”
“多謝你還記得他,有你這樣的學生,他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呃……師母,我們能去老師的書房看看嗎?他經常在那裏給我講課,所以我想去那兒憑吊一下。”
“好,你們跟我來吧。”
他們起身跟著婦人踏上了樓梯,墨星拉著他的衣角,向他使眼色,拚命想搞清這是怎麼回事。_
他伸手將她摟進懷裏,低下頭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一會兒告訴你,你得給我裝出點兒樣子來。”
婦人推開門讓他們進去,又抹了抹淚,“你們可以到處看看,那些書如果喜歡就統統拿去吧,反正人不在了,留著這些也隻會讓我看著傷心。”~
“多謝。”
看那婦人輕輕帶上了門,墨星立刻揪住他不放。
“我們一大清早跑到這兒來做什麼?還有這老師是誰?寒卓的老師嗎?”
暗在書櫃前徘徊,順手將一同帶來的筆記本電腦塞進了她手裏。
“替我拿著,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是一個心理醫生,曾經替寒卓做過心理治療,其實嚴格說起來,寒卓並不能算是他的學生,不過是替他打過下手,所以那個女人才會記得寒卓。”
“那又怎麼樣?”
“他是寒卓在離開這個城市後,唯一還有聯係的人;他經常回到這裏接受心理治療,這位醫生保存著他大量的病理資料。”
“他有心理疾病?”
暗拉開了一隻抽屜,細細檢索著標著字母的資料,“分裂型人格。”
“人格分裂?他真的有人格分裂。”
“當然,不過那個人格並不是我。”他輕笑。
墨星坐在沙發上,呆了幾秒,這個答案似乎並不意外。
“他殺人都是因為這個人格的存在嗎?”
“也對也不對。”他靠在書櫃上繼續翻找,“因為這個人格隻不過是他深層欲望的寫照,因為種種原因他無法釋放心底的欲望,於是在心靈扭曲的過程中再造了一個人格,以這個人格的身份做一些本體無法做也不能做的事,由此擺脫罪惡感釋放欲望。所以說他還是他,隻不過是一個更真實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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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醫生沒有治好他。”
“不僅沒有治好,還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暗走到她身邊,拿回了電腦,打開,“那個醫生被人謀殺,看看這些照片……和那些私家偵探的的下場一樣。”
“十字架?”墨星指著其中一張照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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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照片裏拍到了一個用鮮血塗抹在牆上的十字架,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他在尋找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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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贖?”
“說明白一些,他分裂出來的那個欲望人格越來越強,開始侵占他的意誌。”
“他會完全變成殺人魔嗎?”
“那倒不會,隻不過他憎恨那個懦弱的自己,憎恨到企圖消滅他,而當他無法將他消滅時,殺人就成了一種變相的憎恨手段。”
“我從前見到的寒卓不是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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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輕輕敲擊鍵盤,向她顯示了一整頁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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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那些私家偵探留給我的東西。真實但懦弱的寒卓已經離你越來越遠了,你曾經見到的那個人,保留著一部分的寒卓,但更多的時候,是另一個人格的偽裝;你懂我的意思嗎?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在和你的交往過程中他不斷調試著自己,用哪一副麵孔和你交流,適當的語氣適當的表情適當的態度,讓你更喜歡他讓你更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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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他?需要他?”
“因為他同樣喜歡你需要你。”暗突然頹喪地舉拳敲擊桌麵,“可惡,他把所有關於自己的資料都帶走了。”
墨星看著這些蒼白的文字,問道,“之後會怎麼樣?”
“未知數,不過,你放心,你一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