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我,正轉身準備走,我慌了,情急之下我踩了一下她右腳鞋跟,她轉過頭來,認出是我,又驚又怒。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來,有長秀島的人跟我說過,在夜歌會上踩女孩子的鞋跟,便說明是對這女孩含有愛意,是向女孩表明心意的舉動。可朵鬆淇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她瞪了我一眼,不打算理我,自顧自地想要彎下腰把鞋重新穿好,我見到她的動作,想都沒想,先她一步彎下腰去,小心地幫她把鞋穿好,我藍鶴從小到大何曾為人彎過腰,但那次彎腰我不僅沒有感到羞辱,反之,我的內心覺得無與倫比的幸福。”
原修有些吃驚。他沒想到藍鶴和玄音有這麼一段風流史,而藍鶴還主動跟他講起了。
“朵鬆淇還是沒打算理我,轉身就走,我用上了輕功,一下就到了她麵前,她換了個方向走,我又用上了輕功,又堵在她麵前,她從沒見過這種功夫,瞪大了一雙眼睛,連說了幾聲‘你……’她的眼睛美極了,瞪大眼睛的模樣可愛極了,我不自覺地看著她笑了。她惱羞成怒,冷冷地對我說了一句:‘你這人真奇怪。’聽到她主動對我說話,我感覺整個人都飄了起來,急忙說道:‘不奇怪不奇怪,姑娘如果肯多和我說幾句話,說不定會覺得我這人還挺有趣。’說完這話我便後悔了,我怕我這番話會讓朵鬆淇覺得我輕浮。朵鬆淇聽了,冷冰冰地說:‘你有沒有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道:‘有關係,如果我有趣,能逗得姑娘一笑,那我便是死了也開心得很。’朵鬆淇大概是從來沒有見過我這樣的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她一笑我就傻在了原地,跟丟了魂似的。待我回過神來,朵鬆淇已經走了。我仿佛踩在雲上,整個人不著地。我現在還能想起當時的激動心情,我逮住一個長秀島青年,從他口中問出來,長秀島東麵有一片森林,森林中生活著一種野鹿,鹿皮十分漂亮,如果能夠親自打到這種鹿,剝下鹿皮,送給心儀的女孩子,女孩子是會很歡喜的,因為她們可以用它來做鹿皮襖子,冬天穿著又暖和又漂亮。我心血來潮,立即到東麵的森林裡蹲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照樣升起,我才捕捉到一隻鹿的影子,我追逐了那隻鹿整整一天,終於在快到晚上時追上了那隻鹿,拿到鹿皮。我將鹿皮包好,返回舉辦夜歌會的地方,趕回來的時候有些晚,人們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地離開,我四處尋找著朵鬆淇,終於在遠離人群的地方看見了她獨自一人的身影。我向她走去,心中忐忑不安,她看見了我,這次她沒躲,而是定定地坐在原地,看著我走過來。我將手中的鹿皮遞給她,她接了,並且打開看了,然後說:‘鹿皮很漂亮,我也見過別人打的鹿皮,全沒你這一張漂亮。’,我連忙說:‘最漂亮的姑娘自然要配最漂亮的鹿皮。’朵鬆淇沒說話,她坐著,我站著,她低著頭,我看著她的頭髮,心中千回百轉,猜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忽然,我發現她的耳朵有些微微泛紅,於是我受了鼓舞,大著膽子,慢慢蹲了下去,與她平視。我很想說些什麼,說我愛她,可不知怎的,那一刻心中卻膽怯起來,怎麼也不敢開口。她見我遲遲不說話,先開了口問我:‘你是不是喜歡我?’我先是愣了好久,然後用力地點頭,她秀眉一豎,生氣地說:‘喜歡卻不敢開口說,我不愛這樣的人。’說完便站了起來又要走。我追著她,滿心歡喜,我說我愛她,她聽到之後,抿嘴笑了,問我:‘有多愛?’我說:‘就算你想要月亮,我都能摘來給你。’她說:‘月亮我不要啦,不過你既然說起月亮,我倒是想起來,在西邊的懸崖上,有一種花,叫月亮花,顏色是皎月的顏色,有十二瓣花瓣,每一瓣都是手掌般大小,老人們說它是真摯愛情的象徵,你能摘一朵給我嗎?’我當然一口答應。我攀上西邊的懸崖,卻遲遲沒有找到這種花,我不肯放棄,因為我相信既然朵鬆淇跟我說有這種花,那我就一定能找到這種花。我找了好久好久,就在月亮都快要下落的時候,我終於在月亮落下的方向找到了一朵月亮花,花開得特別好,非常漂亮,我小心翼翼地摘下它,為了避免下崖時將它壓壞,我下崖的速度放慢了許多。回到寨中時,夜歌會早就散了,我找不到朵鬆淇,很是失落。我一個人捧著月亮花,情緒低落地在黑夜中坐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上突然有燈光亮起,我抬起頭,發現高樓上的一間窗戶亮起了燈光,一個女子倚在窗戶邊,是朵鬆淇,我欣喜若狂地捧起月亮花,讓她看到,她輕輕地笑了起來,然後從窗戶中放下一把長長的梯子,我爬著梯子,上了她的花樓。”
講到這裡,藍鶴沒有再往下說下去了,因為在這之後的故事,是隻屬於他和朵鬆淇兩個人之間的甜蜜,沒有必要、他也不願意和第三人分享——那晚藍鶴上了花樓之後,兩個人互相望著對方,目光溫柔,後來也不知道是藍鶴先吻的朵鬆淇,還是朵鬆淇先吻的藍鶴,總之兩個人抱作一團,四片唇貼在一起,如火般熱烈。
“之後的三個月,我每天晚上都會去朵鬆淇的花樓中與她相會,那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
那段時間藍鶴和朵鬆淇就如同新婚夫妻一樣纏綿。藍鶴常常跟朵鬆淇講起長秀島之外的事情,朵鬆淇從不知道長秀島外還有那麼大一片天地,常常聽得入迷,總說有機會她也要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