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鶴層問朵鬆淇,依長秀島的風俗,自己上了朵鬆淇的花樓後,朵鬆淇還會不會同意其他人上她的花樓,朵鬆淇問答,她們長秀島的女子不會同時與兩個男子約會,男子也不會同時上兩個女子的花樓,但隻要一方不希望繼續關係,就可以隨時中斷約會,去尋求其他物件。藍鶴又追問朵鬆淇,問她會不會中斷與自己的關係,朵鬆淇說至少現在不會,但朵鬆淇也說了,藍鶴不是長秀島的人,如果有一天藍鶴離開了長秀島,她自然會去尋找下一位元約會對象。藍鶴沉默了,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與朵鬆淇隻是短暫的約會,他想要和她在一起一生一世。
於是藍鶴不時向朵鬆淇說起外麵的世界,勸說朵鬆淇和自己一起離開長秀島,他說離開長秀島後,他們就可以不被長秀島的風俗約束,他不必必須等到晚上才能來朵鬆淇的花樓與朵鬆淇相會,他們可以從白天到黑夜一直一直都在一起,時時刻刻不分離;他們的孩子會由兩個人共同撫養,而不是交與母親一方的族人,以至孩子不知道父親,父親不能撫養孩子;他們可以一起組成一個小家庭,雖然小,但足夠親密溫馨。
“三個月後,我記起來,我曾與友人約了一場比武,我發現離約定的日子已經不遠,所以必須啟程。於是我邀朵鬆淇一起,離開長秀島,但朵鬆淇說她們的族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長秀島中,離開這裡,對她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況且她早早就被定作了朵鬆家族下一任主母的繼任人,更是不能夠隨隨便便走了。朵鬆淇想了好幾天,終於對我說,她願意離開長秀島,但現在不是時候,她要再等一個月,為現任朵鬆家主母慶賀生辰之後,再正式向朵鬆家主母提出請求,得到主母同意,她才能離開長秀島。朵鬆淇說既然我已與別人有約,那便是一定要按時赴約的,她讓我先走,赴完約後再回來找她,等到那時,她也已經取得了現任主母的同意,族中的一些事情也已安排妥當,她就可以安安心心跟我走了。我想這樣也好,便一口答應。臨行前朵鬆淇忽然有些不安,她問我什麼時候回來,我說南疆與中原路途遙遠,但這次自己一定盡最快的速度,半年之內必定能夠回來;朵鬆淇又問,如果我不回來了怎麼辦,我發誓絕對不會不回來。於是朵鬆淇說好,她說她等我半年,半年之後,如果等不到我,她就不等了。”
故事聽到這裡,原修已有些入神,他甚至迫切想知道在這之後發生了什麼,他想半年後藍鶴應該沒有按時回到長秀島,如果他按時回去了,兩個人就不該是現在的際遇。可藍鶴當年為什麼沒有按時回去?朵鬆淇又為什麼變成了琵琶門的玄音?
這時藍鶴繼續說道:“我按時赴了約,見到我那位朋友後,開玩笑地對他說:‘比武速速解決,這次有位姑娘在等我,可一刻也拖不得。’朋友卻對我說:‘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想什麼姑娘?今天的比武我也不和你比啦,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父親病危,你大哥藍桐到處找你找不到,藏麓穀上下都在著急呢!’我大驚,我明明記得我離開時父親的身體還很好,沒想到短短幾個月時間,就發生那麼大的變故。我快馬加鞭趕回藏麓穀,見到了骨瘦如柴的父親,那時候我深深意識到,病魔一旦來臨,很快很快,也很殘忍很殘忍,再強大的人都抵擋不住。父親去世,我身為兒子,要操持許多事情,還要守孝,雖然我知道那時候如果再不啟程起南疆,半年之約就趕不上了,但是父親病重之時我沒在身邊侍奉,已是不孝,如果再連孝期都不守,便是愧當人子,哪裡還有臉活在世上。所以我選擇了留在藏麓穀守孝,孝期過後,才前往南疆,去接朵鬆淇,那時我的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倖,我想就算朵鬆淇傷心了,難過了,恨我了,甚至已經接受了其他的男子,但她至少還會在長秀島,因為她孤身一個女子,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一般來說是不會輕易離開家鄉的。隻要我還能再見到她,我好好跟她道歉,跟她解釋,她就會原諒我。”\/\/思\/\/兔\/\/網\/\/
“可是她走了。”藍鶴的眼神變得很憂傷,“我再次回到長秀島時,離我上次離開已過了一年。朵鬆淇不見了,長秀島的人說,朵鬆淇跟朵鬆家主母請求不擔任朵鬆家下任主母,說她準備離開長秀島,結果遭到朵鬆家所有人的反對。長秀島人世世代代聚居在這裡,沒有人離開過,她怎麼能隻聽一個外人的話離開呢?但朵鬆淇態度很堅決,朵鬆家上下被她磨得沒辦法了,終於答應了她。朵鬆淇等了半年,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等到我來接她。長秀島的人都說我不會再回來了,說我是騙她的,勸她不要再想著離開,安心留在長秀島吧。朵鬆淇是個很倔強的人,她說了不等我,就真的不等我;但她說了要離開長秀島,就無論如何也要離開長秀島。所以她沒等到我就沒再繼續等,也沒留在原地,她孤身一人離開了長秀島。”
作者有話要說:
長秀島風俗參考了瀘沽湖邊摩梭人母係氏族的